张二姐忙碌得很,就算有了伏晟给她的钱,也不敢乱花,只是给丈夫拿了几幅好药,他倒是能自己行动了,只是还不能下地干活。

张二姐最开始不愿离家,后来听说这件事跟她弟弟有关,才将信将疑,安排好家里,跟着他们来了淮城。

她从马车上下来,就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比其余街道更松软一些,像是才被人翻动了,还没有踩实。

普通的泥路,就算被雨水冲刷过,里面也是非常坚硬的,甚至还会磨出光泽来。

这里的路不止软,而且香。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有点像大户人家的丫鬟的桂花头油,细细地闻,又好像不一样。

“这里是哪儿啊?”张二姐有些怕了。

该不会是某些风月场所吧?可是她已经不年轻,常年劳作,风吹日晒,皮肤黝黑,比同龄人更显老,不值得被拐到这里。

接他的人很恭敬:“伏晟就在这处,只是见他之前,我家主人想见一见您。嫂子这边请。”

张二姐战战兢兢地跟着进来。

此时已经是深冬,淮城不下雪,倒是雨水不断,树上结了一层薄冰,院子里也很凄冷萧条。

但是一进来屋,张二姐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意,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颤抖的都没那么厉害了。

屋里点着不知是什么做的熏香,角落里放着炭盆,窗边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宽袍的清瘦年轻人,他低头看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

这个年轻人的腿上身上盖了一张银色的兽皮毯子,他长得很白,比张二姐见过的所有人都白,脸上却有一片巨大的红色,像是冬日里的妖魔精怪,好看的不得了,但又让人畏惧。

“主人。”兰锦端了热茶过来,放在沈映雪面前一杯,又放在地面一杯,“她来了。”

沈映雪回神,放下游戏机,看着那个打了马赛克的女人,对她笑了笑:“不必拘礼,请坐吧。”

张二姐慢慢走过来坐下。

“我找你过来的原因,属下们应该都说清楚了,伏晟确实在这里,没有哄骗你。”沈映雪说,“你与他分别多年,想见他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却得先跟您聊一聊,才能决定是否让你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