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我在东宫当伴读 的卢 2098 字 2022-09-04

盛皎月明明没有受刑,在梦中却也觉得自己浑身都疼,阵阵尖锐的刺痛传至脑后,小腹坠坠的疼,像是被搁在针板上狠狠摁了下去。

她便是在这阵刺痛中缓缓醒来,蜷缩身体缩在被窝里,牙齿用力咬紧唇瓣,冷汗连连。她忍着小腹传来的阵痛,缓慢坐起身子。床榻边的烛台还亮着微黄的光,;烛心见底,烛火不怎么明亮。

盛皎月的小腹又痛又涨,她掀开被子,看见床单被染上血红的痕迹,深深倒吸了口冷气,她来葵水了。

她的小日子从来不准。

这个月竟是提前了足足有七天。

盛皎月坐在床上,一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片刻过后,盛皎月忍着身体不适下床,将被弄脏的床单换了下来,可她那天出门的匆忙,也想不到带上月事带,这间厢房里是什么都没有。

她闭上眼想了想,然后找来剪刀,剪了些白布缝在一起,临时凑合着用。

翌日清早,整装回城。

盛皎月的伤寒已好了大半,韶光艳艳,暖黄日光斜斜照来一阵暖热,她里面穿了件素色长衫,身上披着太子殿下那件披翠纹织锦羽缎黑氅衣,唇红齿白,不过气色看着不太好。

她的小腹还疼得厉害,每次来月事,都要疼得死去活来。她如今只想快些回府,喝完甜汤再睡上一觉。

不知何时,顾青林已经走到她身后,男人一身月色长袍,束起发冠,眉清目秀,俊朗出尘,他挑眉,狐狸眼微微眯起,“盛公子的病还没好吗?脸色看着有点白。”

盛皎月不得不和他寒暄,惯常板着严肃的小脸,皱眉答道:“劳世子关心。这伤寒已无大碍。”

顾青林闻言在心底冷嗤了声,端详的目光横在少年身上,细细打量几眼,莫名又想到昨日傍晚他错将他认作女子,心脏跳到嗓子眼,一种被愚弄的心情占据他的心头,让他恼怒到现在。

不过,盛清越这张脸生的还真有点雌雄难辨,眉目清秀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漆黑湿润,清透见底,皮肤极白,五官亦是挑不出任何瑕疵。所有的本事都用来长脸了。

“盛公子细皮嫩肉,弱不禁风,还是得好好注意身体。”顾青林同他说起这句话时,迎面而来的恶意,总归不太和善。

周遭冷风直吹,浓烈飒风拂面而来,吹的人脑袋疼。

盛皎月身体不舒服,肚子疼头也被风吹的疼,面对世子拐着弯的冷嘲热讽,她没有应付他的心情,也没有和他周旋的力气。

盛皎月现出一抹不耐,“世子爷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顾青林被他呛了回来倒是像瞧见了什么稀罕事,盛清越的性子一向有点软弱,待人客气,脾气好耐心足,说话亦是温和,不敢轻易得罪人。

今儿还是顾青林第一回见到盛皎月发小脾气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太子面前敢不敢这样。

顾青林也懒得多理他,拇指间的玉扳指漫不经心转了两圈,幽幽眸光深深看了他两眼,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日头渐深,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

不过天气依然很冷,吹来的风像耳光扇来不留情面。

凶神恶煞的邢坤面无表情走到少年面前,打量他的目光颇为冷漠,秉承公事公办的冷硬语气,“盛公子,您先上车。”

盛皎月近乎在他靠近自己的同时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血气,她垂眸扫过邢坤腰间那柄长剑,刀锋利刃,血迹被擦的干干净净。

她忍着不适,樱唇微张:“我怕过了病气给太子殿下,可还有多余的马车?”

邢坤冷眉一拧,“并无。”

太子出门从简,蜿蜒盘旋的山路又十分难走,哪里有多余的马车?

邢坤跟随太子多年,也是见过刀山血海的狠人,阅人无数,他冷冷瞥了眼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心中冷嗤,不禁猜疑,他怕是不想独占一辆马车享清福。

如此想来,邢坤更是不耐,冷着张煞神附体的脸,眉心的疤痕杀气腾腾,“盛公子动作最好快些。”

盛皎月无奈只得爬上马车,抬腿的动作还不敢太大,磨磨蹭蹭进了车厢。

邢坤冷眼看见他艰难爬上高大的马车,丝毫没有搭把手要帮忙的打算,见他动作迟缓愚笨,相当嫌弃,除了长了张漂亮脸蛋,这个男人一无是处。

盛皎月在马车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车厢里点了暖炉,窗户紧闭,倒不会觉得冷。她脱下氅衣,盖住自己的双腿,稍作遮掩。

半柱香后,车帘被人从外掀开。

男人在她身侧落座,身上裹着凛冽的寒气,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