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反问,“我何时有这样说过?”

“你说……”阚阳刚说了个开头,猛然想起江煜散出去的消息。

——重黎楼此后收集珍宝,必定先会争取主人同意,若主人同意,则必定高价买之。

若主人不同意呢?

江煜没说。

江煜瞧他愣住,便继续道,“寻常的小玩意儿,类似留音盅、留香盅一类的东西,我们自己都拿着把玩,并无害处,又为何要一网打尽?有危害的东西,例如先前收来的玉雪玲珑剑一类,若主人不同意交出,我们再动用武力,也名正言顺。”

阚阳道,“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觊觎?”

“自然会,所以我们之前用来掠夺的人手,就可以调来驻守新至臻阁了?何况……”江煜勾起来一个笑,“会让人看到的,自然都是赝品。”

阚阳无语半晌,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推测了几个可能,最终发现,不论自己提出了什么问题,江煜都能完整地回答。

他似乎对这一套体系已然有了全部的准备,若按他说的这般,将来人们竟可能会自己捐赠宝物给重黎楼,甚至以此为荣。

在阚阳心里,江煜一直是刚被捡到时的八岁稚童。直到此时两人这样站着,他才猛然发现,曾经那个只到他腰间的孩子,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让他仰望。

难道他坚持了那么多年,都是错的?

阚阳倒退两步,颓然地说不出话来。脑袋随着思绪嗡嗡作响,他的坚持,他的铁腕,竟都是错的?

“师父。”江煜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沮丧,垂眸转了话题,“有个好消息,我们找到左护法了。”

阚阳一惊,“在哪?”

江煜答,“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