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怀疑,柳清芳终于回答了她:“有。”

……

虽是巳时才要进宫,但宫中要求甚多,连穿戴也不能与往日一样,赵管家辰时未到便差人送了衣服、首饰过来,又叫了几个丫鬟帮着白桃一起打扮。

温初白被人这样摆弄着,不禁生出了种时光荏苒的缥缈感,她便是与江煜成婚时也没搞成这样大的阵仗,要真好好收拾,还是上回陪江決进宫,粗略算算,都有一两年光景了。

一想到江決,温初白的心情便沉了下来,正郁闷着,忽听门口一阵脚步,原是江煜拿了两串糖葫芦刚蹦蹦跳跳进了门。

江煜作为皇家不愿意被人发觉的存在,向来进宫甚少,赵管家也因此对这次进宫极为重视,一大早的,不仅温初白,江煜也逃不了被折腾了一番的命运——一身合身定制的玄青色外袍,配着白玉发冠,搭着蝠纹白玉腰带,衬得身材愈发修长挺拔,华贵非凡,再加上今日特意打理过的发丝,配着一双含笑桃花眼,可谓俊美无双。

温初白瞧江煜的时候,江煜也在盯着温初白。她今儿盘了个华贵些的参鸾髻,钗着汉白玉簪子,衣服也已穿好,与江煜算是情侣装扮,她脸上的妆大多已经画好,美眸灵动似清泓,脸颊嫩白若凝脂,因为江煜进来,她下意识转了头,耳朵上挂着的金丝白玉耳环便随之摆动,反射出万道光芒。

房里的丫鬟们左右看看,心中想的均是:这两人若是都不开口,定算得上是一双绝美的璧人。

江煜不负众望,挥舞着手中的两根糖葫芦,毫无形象的喊道:“白娘子!白娘子!我来找你啦——”

温初白阴霾的心情被他的到来弄得好了一些,接着他的话道,“我要吃!我要吃!”

江煜分她一串,见温初白咬掉一个,便伸头去咬下一个,温初白嘴里被山楂球撑得说不清话,模模糊糊地说了句,“你不是还有一个吗?”

江煜只嘿嘿贼笑,也不答她,见温初白嘴里这个嚼得差不多了,便把手伸到了温初白唇边。

“干嘛?”

“吐核呀。”他答得理所当然。

温初白的脸颊募的红了,她也算活了两世,就连下人都没有这般不嫌弃,用手接核的,江煜答得这样自然,叫她差点破了功。

“白娘子,那核不能吃的,你快吐呀。”江煜又是催促,温初白顶着个红脸,匆匆把嘴里的几瓣山楂核吐在了江煜手心,心中那点阴霾也被染成了一片炽热的红霞。

两人你一颗我一颗的将那一串糖葫芦吃了干净,江煜手中还有一串完整的。他笑嘻嘻地,将那串糖葫芦搭在了茶杯上,“白娘子,我说了,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白娘子。你瞧,我有两串糖葫芦,你一串,我一串。然后我又一想,这样我就有一串糖葫芦了,所以你半串,我半串,我算的对吧?”

温初白哑然,心头的红霞彻底化作万里晴空。

丫鬟们纷纷传开,聪慧王虽然心智有些问题,但对王妃是极好的,就连宫女们第一次见他们也这样觉得。

江煜以为温初白是第一次进宫,一路带着她边走边“讲解”,将貔貅叫做大狗,管蛟龙唤作长虫,时不时地还模仿两句江桑说话,把温初白逗得前仰后合,整条路上都回荡着两人的欢声笑语。

但好景不长,两人带着随从刚走一半,遇着了从另一路走来的江決和温初澜。

温初白顿时心里暗骂晦气,但两边人已遇着,又不能假装看不见,江煜好似未察觉出两边的水火不容,笑呵呵地打了招呼,“你们怎么从那边过来?”

按理说,进金銮殿的路只有他俩走的这一条啊。

温初澜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倒是江決瞧了一眼江煜,淡淡地开口道,“那日晚会没有叫你,你不知也正常。”

江煜接他的话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前几日,父皇叫我们在府中彻查身上有特殊印记的人,我们刚才就是把人送过去。”他说着,微微侧开了半边身子,露出后面一跳悠长的小径来,那小径似是没有尽头,弯弯绕绕地湮没在了一片幽暗的树林里。

温初白瞧那林子瞧不出个所以然。江煜耳力非凡,侧耳过去便听见了那边传来的惨叫哀嚎,下意识地牵起了温初白的手,也忘了温初白其实听不见,安慰道:“不怕,白娘子不怕哦。”

温初白的指尖有些凉,但还算淡定,江煜握住了她,她便反握了回去。

小傻子平时傻愣愣的,手掌却宽大温热,叫人安心。温初白正想作怪地捏捏他,便听温初澜忽然开了口,“各个王府都查了自家人,就连王爷们也被查了,凭什么你们聪慧王府不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