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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珩看着乔广澜的头发也有点乱,一边说,一边给他理了理,心疼之色溢于言表。只是两个人表现的感情越好,周围的人就越是觉得心里害怕。

好在不管是真的白莲花还是假的白莲花,最起码乔广澜并没有不依不饶的意思,而是回答道:“不舒服倒是没有,但有话要说。”

他瞥了路珩一眼,补充道:“本来你没来我也要说的。”

只不过他原本是打算把事情闹大点,最好这里天翻地覆,多惊动一点人,现在路珩来了,倒是可以少费一些周张。

路珩知道他要面子,刚才那样大哭一场,这时候大概是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勉强冲乔广澜笑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完全舒展开来,显然对这件事依旧非常恼怒。

张岭东冷汗直冒,脚都软了,眼前直发黑,但是这种情形下他才是万万不能一晕了之,顾不得多想,低声下气地跟乔广澜说:“学弟,咱们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有什么事慢慢商量,都好解决。我知道我之前的态度激进了,我向你道歉,这里太吵了,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说怎么样?”

他面向乔广澜说着话,眼睛一直向张局长的方向示意,显然是在告诉他自己还有父亲撑腰,如果乔广澜识趣把这件事先压下来,一定互惠互利。

路珩淡淡笑道:“张队长这是什么表情?眼睛有毛病吗,还是刚才进了沙子?需不需要揉一揉啊。”

张岭东立刻觉得眼珠子有点疼,路珩脸上虽然好像有点笑模样,但那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动手把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乔广澜嘲讽地笑了两声,说道:“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俗话说狗眼看人低,畜生瞧什么都总得有点和人不一样的地方,正常现象。”

张岭东被他挤兑的说不出话来,眼看今天的事情是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善罢。他一边咬牙一边害怕,手心攥了一把的冷汗,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后悔——其实这后悔从前几天就隐隐开始了。

本来以为乔广澜这样的人,家人不亲,性格软弱,最好摆布,所以才挑选了他给自己背黑锅,结果真对上了才发现理想太美好,现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小子就跟牛皮糖一样,遇到点事就哭的肝肠寸断,仿佛很好摆布,弄了半天倔的要死,打死了也不松口,这也就罢了,现在还冒出来一个身份不一般的哥哥,这他妈简直倒霉到家了!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他心里念经一样,翻过来倒过去就是这两句话,却根本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路珩了解了事情经过,脸阴的像是要滴水一样,简直想像乔广澜那样嚎啕大哭一场了。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刘彪到底给了乔广澜什么证据,满心都是绝望,等着他出具。张局长还心存侥幸,带着询问看了张岭东一眼,希望他做的事情不要太过分,但看见张岭东脸色灰败地摇了摇头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血压一下子就上去了。

生气到了极点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没有人比张局长更加清楚路珩的能力和背景,他知道,即使再不愿意,现在自己也应该冷静地衡量一下怎样取舍了。

如果一定要袒护张岭东,或许能够起一些作用,毕竟这警局还算是他的地盘,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彻底惹毛了路珩,站到他的对立面,这是自己承担不起的。

而秉公处理,大义灭亲,能最大限度地把他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或许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但自己的后果如何,就取决于乔广澜和路珩喜不喜欢迁怒和记仇了……

又想了想家里面另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儿子,张局长咬了咬牙,艰难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父子交换眼色的时候,乔广澜正在试图把他的证据拿出来——原主已经被搜过身了,那半包烟他藏在了旧墙角落里的一处裂开的洞中,乔广澜想去掏洞,又被路珩拦住了,卷了卷袖子半蹲下来,猫着腰替他拿东西。

周围的人看见了,神色各异,又有机灵的人凑上去,表示可以代劳。

路珩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半包已经开封的、皱皱巴巴的香烟。

他端详了一下,不知道这东西能干什么用,但还是递给了乔广澜。

而一直紧张注视着那里的张岭东却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他脸上甚至快要露出笑容了,故意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学弟,你想拿它证明什么?”

乔广澜对他的得意视而不见,淡淡道:“这是你的东西。”

张岭东被张局长和路珩同时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刚才发现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么个玩意,实在惊喜,一时忘形了,连忙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或许吧,但烟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特别纪念版,都是批量生产,你弄得皱皱巴巴的,我怎么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