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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来都来了,进了门再走和根本不到场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蒋家毕竟家大业大,大概也是算准了这一点,目前所有的人气归气,都还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前面有张椅子是空的,可能还是打算留给哪位重要的客人。大厅的最中间空出一块地方,用布围着,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能隐隐感觉到些许邪气。

路珩大略一扫,悄声道:“蒋家遇到的事绝对不仅仅是杨冰病了,竟然这么大费周章的请人。不过他们这种方法,是很难请到有本事的人的,真正的大师,谁会只看一张请帖就自己上门呢?”

乔广澜道:“你啊。”

路珩忍不住笑了:“哦?多谢夸奖。”

一人一猫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蒋家总算有人露面了,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得并不怎么漂亮,但是看上去颇为精明干练,听议论应该是蒋家的大儿媳,也就是蒋潮华的妻子邓珊,她比蒋潮华要大上十岁左右,但听说是从小在蒋家长大的,两个人的感情颇为深厚。

路珩看见邓珊,不由又想起了田萍,心中的疑惑一掠而过,也不知道邓珊是不是了解蒋潮华和田萍的关系。

邓珊是一个人来的,她刚进门就鞠了一躬,抱歉道:“劳动各位大师拨冗前来,招待不周,蒋家实在深感歉意,可是事情紧急,只能出此下策,不是有意得罪各位的,实在是我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太过古怪的事情,如果单独邀请一个人过来,怕诸位遇到危险……”

她一个女人,这话又已经足够把姿态放低,这样一说很多人的脸色倒是稍稍好看了一些,也对邓珊接下来说的话有些好奇起来。

“各位大师来之前应该都已经听说过了,我母亲,也就是杨冰女士现在身患怪病,昏迷不醒,但没跟大家交代的是……唉,你们自己看吧。”

邓珊冲着外面比了个手势,那边不知道按动了什么机关,中间的帘子被缓缓拉开,露出一张床,杨冰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将近六十,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好像也没有比邓珊大多少一样,只是现在没有人有心情注意这些,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杨冰身体上缠绕着的一条蟒蛇吸引了注意力。

这蟒蛇并不算太大,但也不小,身体约有成人的手臂粗细,长度可达两米,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恐怕就是——它实在长得太丑了。

身上的皮斑斑驳驳,颜色不一,就像是补丁拼起来的,脑袋上长着两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瘤子一样,软软地趴在杨冰身上,就像一截发霉的橡胶水管。

一片吸气声低低响起,好在来的都是自负身份的人,惊讶归惊讶,倒没人露出慌乱之色要求离开。

邓珊见到他们这个反应,心里总算多了点踏实,缓缓解释道:“这蛇是有一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我母亲身上的,自从它出现,母亲就再也没有醒来过。我们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都觉得非常恐惧,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一阵一直暗中找人想把它弄走,可是好几位大师都没有成功,反倒身受重伤……”

一个人插嘴道:“它会咬人?”

邓珊摇了摇头:“这条蛇会诅咒,无论是谁,被它诅咒之后都会立刻应验,无一幸免。一开始我们都不敢接近,后来发现在它面前和不在它面前都是一样的,只要被这条蛇见过了,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它一高兴,想诅咒谁就诅咒谁。”

这是什么蛇?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蛇?如果是真的,那蒋家可就太不要脸了!

难怪他们要先把人给骗来,又聚到这个大厅里,很明显就是硬绑着风水师们上贼船嘛!现在好了,他们都被蛇看见了,要是邓珊说的话靠谱,那真是不想办事也得办事了。难怪蒋潮华不出面,只把媳妇推出来顶着,估计也是觉得丢人现眼。

邓珊脸上毫无异样:“各位都是能人,这次让你们冒险真是抱歉,但谁如果能帮我们把这条蛇驱赶走,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蒋家都会尽力完成。”

一个瘦长脸的道士道:“一条会诅咒的蛇?这真是闻所未闻。你能不能具体说说,这东西用什么诅咒别人,它是会画符了,还是会说话?”

路珩看了一眼那人面前的名牌,写着丘班两个字,他以前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虽然丘班说的话代表了很多人心中的疑问,但是世界之大本来就无奇不有,邓珊没必要编这么瞎的瞎话来骗人。

乔广澜跟路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立刻明白了对方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乔广澜无聊地在桌子上迈着小碎步,毛绒绒的尾巴甩来甩去,他溜达一圈之后,又把脑袋伸进路珩面前放着的纸杯里,一点点舔起了里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