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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其他人一起看了眼门口,什么都没有,倒是后背凭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路珩眉目不惊,淡淡地说:“照你的形容来说,这种状态也不过持续了两天是吗?”

不过两天?两天真是足够了!这两天里她真正明白了度日如年是什么意思,女人痛哭流涕:“我一分钟也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虐待动物了!其实过去我也不这样,是田萍那个贱……那、那个小姑娘实在太过分,到处勾搭男人,她对象拉皮条都拉到我老公身上了,我才会动她的猫……”

路珩道:“她对象?……拉皮条?”

他开始怀疑不是对方的精神吓出了问题,就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这个时候旁边那个女人的同伴也跟着开头赞同:“那男的我知道,三十出头,长得就是个小白脸的样子,没什么本事,天天靠着女朋友卖身吃软饭,哎呀,造孽,真是荒谬。”

或者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说的田萍那个男朋友根本就不是蒋潮华?

路珩暗暗把这件事记下,看着涕泗横流的女人思考了几秒钟,乔广澜蹭了他一下。

路珩道:“你没中邪,这病是心病,你现在还能看见猫吗?”

女人一愣,四下看看,刚刚还如影随形的猫影一下子就没了,她呆呆地坐了片刻,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回自己的屋子找了一圈,同样没有。

她惊喜道:“那只死猫终于不见了?!”

路珩冷冰冰地说:“不,它在你心里。”

随着他的话,女人的视线中一下子又出现了一只猫,白色的猫就蹲在她的面前幽幽地看着她。然后是两只猫、三只猫、四只猫……猫在不断地增加,最后整个世界全都是猫,铺天盖地。

路珩道:“人最害怕的不是任何外物,而是住在心里的恶念,当你完全摒弃掉恶念的时候,当然就不会看见它们了。祝好运。”

他说完之后不打算停留了,抱着乔广澜下楼,女人犹自不甘心,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大声呼喊着路珩:“大师,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恶念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可是这样喊着,她却忍不住想起自己其实一直是个很容易心生怨愤的人,对于与她无关的生命从不热爱,虐待小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此之前,她还曾经毒死过院子里总是冲自己呲牙的狗,把楼下老人挂在阳台上叽喳乱叫的鸟偷偷扔进井里……现在想想,这可能的确就叫做恶念了。她没有杀人,不是因为杀人很残忍,而仅仅因为杀人之后自己会受到惩罚。

在幻觉的支配下,时间好像一直在无限地延伸拉长,短短两天的惩罚,却好像过了两年之久,而此时此刻陷入猫的世界,同样让人几乎忘了光阴流逝,那种漫长的感觉,甚至让人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只猫,被踢打谩骂,在外面挨饿受冻。

这让她诚心诚意地怀念起以前自己很不满意、但现在看来实在是幸福过头的生活。受折磨的滋味如此痛苦,不真正体会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应该这样通过伤害无辜的生命来解决。

往事种种不断涌上心头,她流着泪说:“我真的错了啊……”

漫天的猫咪不见了。

分针刚刚走过不到半个表盘,午后的阳光正穿透楼道的玻璃罩在身上,敞开的家门里透出自己熟悉的气息,楼下有小孩子的打闹声,生活依旧在毫无波澜的继续,平凡安稳。

同时,一个男人静悄悄地从上一层走下来,路过女人的身边,跟着路珩走出了楼道口。

乔广澜动了动耳朵,路珩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一直走到了一个拐角处才停住,站了两分钟,猛然转身。

刚刚匆忙跟上来的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两大步,又意识到不对,站定。

他知道对方肯定要质问自己为什么跟着他,正在心里权衡是说路过还是直接表明目的,就听路珩道:“你是蒋家派来的人,是府上哪一位病了?”

来人:“……”

什么都不用说了,就算前一秒还稍稍因为路珩的年轻而心存犹疑,现在也不敢再对他有任何的小瞧。被路珩盯着,他油然而生一种小时候面对教导主任的紧张之感,也不敢再耍心眼,老老实实地说:“是杨董事长病了,蒋经理知道路大师对风水这一道一向非常擅长,让我请您帮忙看一下原因。”

他说的杨董事长是蒋潮华的亲生母亲,同样是富商出身,蒋潮华的父亲去世之后,她年过五十一手撑起家业,手腕不凡,可以说是蒋家的一片天,她生病这事实在非同小可。

不过听说这位老夫人性格特别刚硬,一向最讨厌怪力乱神的事,她居然会允许风水师去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