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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弓箭同样搭上了弦,纷纷瞄准那个人,那人面对这样的阵仗,却凛然不惧,只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君浵道:“退下。隗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敢阻拦大军出发?”

他叫出“隗信”这个名字的时候,乔广澜基本就猜到这对方后面会说什么——隗信身为副将,是裴峰一手提拔出来的嫡系,向来把裴峰敬为生平第一大偶像,性格又愣又直,现在他觉得裴峰被自己给折辱了,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果然,隗信跪在君浵面前大声道:“臣冒死进谏,乔广澜乃罪臣之后,佞宠之流,不堪大用,军营岂同儿戏?陛下不该带他同行,更不该让他取代大将军的位置!将军为国鞠躬尽瘁,陛下却如此行事,只怕会让将士们心寒!”

君浵盯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之中,目光如同有形有质,隗信一开始还梗直了脖子不肯示弱,然而过来一会,他的头慢慢垂了下去,额角布满了冷汗,逐渐顺着脸留下来。

“让将士们心寒?”

这时候,君浵才淡淡地问:“你是裴家的将士,还是大齐的将士?你身上所穿,口中所食,是裴家的赏赐,还是百姓的供养?”

隗信张口结舌,脊背发冷,连连叩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觉察出自己的错误,但君浵的威仪却使他感到了危险。不光是他,除了乔广澜以外,旁边的人无不战战兢兢,人人自危,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君浵提缰,淡淡道:“出发。”

可裴峰的属下似乎今天铁了心要联合起来阻止乔广澜出征——一个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取代大将军的位置,对于每一个裴氏嫡系来说都是赤裸裸的打脸,他们这么多年跟着裴峰,早就已经习惯了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行事风格,自以为为了大齐出生入死,贡献极大,理所当然应该享受殊荣,绝对不能承担这样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