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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疼痛袭来的时候沈畔再次拨打了霍准的电话,后者没有接。然后四点半时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五点时又疼得冷汗直冒。霍准的通话录音还是机械的女声,头像都变成了灰暗。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直到天光熹微的清晨,煎饼果子和豆浆的香气飘进窗户,叫卖声与自行车铃响成一片元气满满的嘈杂,独自窝在床上的沈畔紧紧揪着自己右手边的床单,在一声声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中抱紧了霍准的枕头。

好疼。

痛的想死。

之前就说过,沈畔痛经的毛病非常严重。她本就体质偏寒,无论春夏秋冬手脚都会发凉,小时候还在发育期时吃过不少苦头——那与那个沈畔不想回忆的女人有关。

单身时她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悲惨极端,每个月大姨妈报到时都咬紧牙关严阵以待,痛到无可忍受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叫出声吵到房东,沈畔甚至会爬到床柱旁用牙齿紧紧咬着结实的木头,发出一种幼崽受伤般的呜咽。

而嫁人之后她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相信不是每个结了婚的男人都能把妻子的生理期日期倒背如流的——霍准对她的掌控欲到了一种旁人看都会汗毛乍起的地步。在生理期到来的前两天他就会熬好红糖和姜汤,然后再不经意的哄哄她大姨妈之前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坏脾气,等到盼盼洗澡时发现下面开始淌血,推开拉门就能看见衣架上的卫生巾和换洗内裤。

——连每天更换不同流量大小的卫生巾他都能做到。

接着最疼的第一天他会炸甜甜圈再淋上亲手切碎后融化的生巧克力,附赠童话书与长达两个小时的动画电影。顺便一提霍准是能够面无表情陪媳妇看完仙履奇缘三部曲的可怕存在——尽管那次荼毒之后他把自己的客户颧骨削下来做成了水晶鞋。

天知道那天发现老板举着手机补迪士尼公主电影的属下会留下怎样的心理阴影。

第二天霍准会做草莓慕斯和布丁,并且带沈畔去看剧院里的胡桃夹子的秘密。这部剧在那里是固定节目,沈畔百看不厌,霍准百看百忘,顺便再找个客户敲断他的鼻子与腿,换上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