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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舞 疯沓 977 字 25天前

“告诉那个人,要他尽快查到此事为何人所为。他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他,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其他的可能。”

……

从大渝皇都的西门出来后直行,便出了官道,翻过一座又一座山,依旧是蜿蜒崎岖人迹罕至的山路。此为流放刑徒的必经之路。

山路高处,有一座废旧的破庙,无人知道这座庙的名字,荒凉寂静,草长的比人都高。曾经香火旺盛的热闹场景,也只有在古书里读得到。自从百年前那几次大洪水,这里的人都举家迁移到了南地,没了人家,自然再无人拜菩萨求保佑,僧人从衣食无忧沦落到以捡破烂为生,纷纷去了其他的寺庙。

唯有那菩萨石身,顶天立地,在厚厚的灰尘中散发着悲天悯人的佛光。

李行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恭敬的给菩萨上了一炷香。

夜深人静,两个押送他去西北流刑之处的士兵,已经进入梦乡。李行睡不着,对着破烂的窗外天边月色,忽然有人从窗外伸出个脑袋。

“你是……”李行刚要发声,那人伸手迅速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枚玉佩。

那人看李行点了点头,才收回玉佩与捂住李行嘴巴的手。

“殿下,门口两人中了迷香,”那人从破窗子爬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师父说,殿下何苦要受此委屈,一切过错都与殿下无关,殿下为何要给人当替罪羊,执意离开皇都?”

李行硬生生的笑了笑,“舅舅的死,我心知是怎么一回事,父皇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动手了,父皇不想我夹在他与朱家中间为难,我便顺势给了父皇一个借口,能把我支的远远的。告诉师父,我一切都好,让他老人家该钓鱼钓鱼,该睡觉睡觉,切勿为了我这不孝徒儿劳心伤神。”

说完,抬手扶他起来。

那人还是不起来,“荆长歌没有去自首,就是心情不好,日日与二皇子喝酒。殿下不必担心她。您当真不打算回去?打算一辈子字啊皇陵?你把小师弟放在荆长歌处又是为何?”

“我担心舅舅的人狗急跳墙,对长歌不利,我为她顶罪,失了太子之位,害母妃幽闭深宫,朱家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折断了,他们或许会把罪过推在她的头上。等二弟坐稳了太子之位,父皇彻底剪除朱家党羽,便让箬笠回师门。”李行推开门,清冷的风扫过他脖颈,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栗。

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的舅舅。举着他东宫未来皇帝的招牌,无视法令,揽权乱纪,陷害忠良,鱼肉百姓,也知道父皇自柴家满门问斩,柴贵妃自问之后,就起了杀心,忍辱负重,层层布局,让朱家自以为得势,其实渐渐掏空朱家千年大族的家底。

风真的很冷。

他夹在中间,除了碌碌无为,做个毫无主见的太子,想不出如何去应对他的父皇与他的母族。他该帮谁,帮自己的母族招财揽势,还是帮父皇打压母族?舅舅疼爱自己,父皇也疼爱自己,两边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方,却必须眼睁睁看着双方互相伤害,还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赢了,他有皇祖母的鼎力支持,有二弟为他在朱家门前演戏,还有许多棋子怀揣忠正之名,为他任意随意使用,应天全、四弟五弟七弟、荆长歌……全部都是棋子。

最重要的一颗棋,是他。

他等这一天很久很久,舅舅死了,死因为何已经不重要。朱家大势已去,他便给了父皇这个名正言顺把朱家连根拔起的机会,起到棋子的作用。

弑杀亲弟,名誉毁尽,太子易主,朱家倒台,千里流放,然而,景央皇城的纷争,再于他无关。

皇陵总归是他的归宿,他只是比别人早了几年罢了。

那人站起来,扒着窗框要走,临走时说,“殿下可能还不知道,有人残忍烧死了四皇子与五皇子,把尸体挂在城楼之上,皇上、二皇子府、还有离魂塔那帮人都在查,却依旧不知是何人所为。”

第37章

长夜漆黑,月辉星辰,凄冷萧索。

李行清醒时,人已离开破庙很远,押送他的人还没有醒来。刚刚,听那黑衣人说了学多皇城的事。

那个隐藏在暗处,杀了四弟与五弟的人,是给赵辉报仇吗?

论仇人,他也算。

他以为所有的事会随着他的离开,朱家的没落而终结。可四弟与五弟惨死,那他所做所为又有何意义?应天全始终是父皇的人,他挑拨四弟五弟逼宫造反,也是父皇的受益。四弟五弟有心无胆,也没有什么人手,这些应天全给了他们,他们才当了那把刀,把朱丞相吓出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