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暗道这位夫人倒真当得起舌灿莲花,悍不悍且另说,妒想必是真的——这个是夸她的话,能让丈夫乖乖受自己辖制,也算得一种本领。

不像林若秋,其实只担了虚名——皇帝若真要找歌伎寻欢作乐,她怎么也拦不住。问题是皇帝不肯找,可见并非她多么厉害,而是她家的男人十分自觉。

当然这种话要是说出来,田夫人一定得打她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一径向园中行去,还在外头,林若秋便啧啧称奇,那石质的外墙竟是镂空的,雕出花鸟兽形各色图案,隐约可以窥见其中形貌,简直和一座小型行宫一般。

听田夫人说,扬州还不止她们一家有这样大规模的庭院,江浙的富庶,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正聊得起劲,忽见院子的角门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那里弯腰央告些什么,嘴里叽哩哇啦的一大串,似乎并非本地口音。

因有客在,田夫人怕拉拉扯扯的闹得太过难看,便只命仆人赏了几锭碎银,那人方才千恩万谢离去。

待田夫人回到近前,林若秋便笑道:“他是谁?本宫瞧着似乎不似寻常乞丐。”

方才的对话虽听不大懂,但看那人举止有礼,并非一意婪取财货之辈。

田夫人也不瞒她,面上却含了微微轻蔑,“不过是个外地来的游医,以为可以招摇撞骗,殊不知别人根本不信他的。”

何况扬州本地的名医就够多了,一个走方郎中,无人替他引荐,怎么能够出名?出不了名,谁肯放心用他诊治?故而只能日渐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