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药效的作用么?林若秋觉得那玩意似乎茁壮了一点,尽管只是些许变化,可能得螺旋测微器才测得出来,但毕竟是好的征兆。

但愿不是她的错觉,林若秋其实挺希望楚镇能获得二次发育的机会。跟她自己的需求无关,她只是不忍见楚镇终日为此伤怀——身为天子,这未免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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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雨萱被人当成舞伎打发,这般奇耻大辱,魏太后回去时固然憋着一肚子火,可当一夜过去,天边透出晨光,她这把火已消灭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自家侄女,魏太后想起来难免心疼。那孩子年纪轻轻懂得什么,这回的事,想必魏雨萱所受的耻辱最大,幸而皇帝还算留了颜面,这次不成,总还有下次,但愿魏雨萱别因此泯灭了志气。

魏太后决定叫她来好生抚慰一番,省得她从此无颜见人,可谁知值夜的宫人来报,魏选侍一夜没回流芳阁。

“怎么回事?”魏太后愕然。难道皇帝改变心意,竟肯让她留宿了?

这般倒也是好事,只是皇帝何苦如此,当面赏人一巴掌回头再给颗甜枣,这未免太胡闹了些。

正要派人打听清楚,一个身量瘦削、面容苍白的女子却悄然掀帘而入,盈盈说道:“姑母不必去了,四妹是回不来的。”

魏太后见了她便有些不快,若非她出些献舞的馊主意,何至于让魏家丢脸至此?皇帝虽没点破,在场的皇亲国戚可不是瞎子,但凡有两个眼尖的认出魏雨萱的身份,这笑话就该传遍长安城了。

魏语凝半点没把姑母的不满当回事,神态自若的奉上青盐为其漱口。

魏太后剜她一眼,到底没能责备,只随口问道:“你四妹为何回不来?”

若真是皇帝召寝,那当然无须在意,反而是喜事。

魏语凝脸上悄悄爬上一抹异色,继而垂目说道:“四妹在陛下的醒酒茶中下了情药,妄图迷惑圣心,不想事破,如今人已被关押在太和殿侧室中。”

魏太后手中的杯盏脆声落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魏语凝将头垂得更低,“陛下素来严厉,此事定不能善了,为今之计,还得姑母您出面,好歹保住四妹一条性命。”

“她……怎么会……”魏太后莫名觉得脑中有些晕眩,她再想不到这种丑事会出在自家人身上,那蠢材怎会糊涂到这份上?

不,不对,魏雨萱虽邀宠心切,也还想不出下药的主意,定是有人指点她为之。

魏太后霍然给了面前人一耳光,厉声道:“是你撺掇她的对不对?哀家知道,你早就看她不顺眼,明面上为她着想,鼓动她接近皇帝,其实是要让整个魏家做你的垫脚石,如今皇帝定然以为这主意是魏家出的,你倒落得清清白白!”

魏语凝捂着红肿面颊不敢作声,面上却露出一线凄惶笑意。她看着魏太后气得扭曲了的面孔,连发髻都几乎歪斜,头一次清晰地认知到,这位姑母真的已经年老。

她唯有轻声为自己解释,“臣妾冤枉。”

魏太后看着她这副波澜不惊面容,心底反倒愈发清醒,冷声道:“你还冤枉,雨萱哪来的迷情药,她爹娘更不是这等糊涂人,除非有人从宫外捎来的。”

想起宴会上所见一幕,魏太后愈发冷笑连连,“是了,难怪永安同你这般亲近,定是她做了这幕后推手,助你成事对不对?”

永安那蹄子从前就是个搅家精,还在宫中时就眼空心大,从没把谁看在眼里。魏太后不过看在两家结亲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原以为她会帮着魏家,谁知这位大长公主还不肯消停——也是,比起魏雨萱有父兄和她这位姑母帮忙,倒是魏语凝独木难支,更容易彼此利用。

见对方质问连连,魏语凝也不辩解,只从容说道:“姑母一定要如此想,臣妾无从解释,只是此事关乎承恩公府的颜面,还请姑母万万劝住陛下,切莫废黜四妹的名分,否则她真的活不下去。”

敢用这种下作手段争宠,换了常人当然是死路一条,就算魏雨萱因着这层关系能保住性命,可她从此在宫中亦和死人无异——不止皇帝嫌恶,对承恩公府而言,魏雨萱从此也成了一枚废子。

魏太后望着眼前这个柔顺体贴的侄女,心中不禁隐隐发寒:她从无想过魏语凝能有这样的手段,轻而易举就除去了一个对手,还迫得魏家今后将宝押于她身上,实在高明,也实在够狠辣。

可是这样厉害的人物虽出自魏家,却又恨着魏家……魏太后只觉情绪极为复杂,一时也难同她分辩,只恹恹扶额道:“你下去吧。”

魏语凝应了声是,又悄然抬首,“那么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