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料定我下不了手,那他就错了。我杀了三改,也曾想拖细细陪葬,都没有手软。我要活下去,这个理由足够冠冕。他划破我手腕时可没有心软,当然也能毫不心软地划破我的喉咙。
但是……我并不是他。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13章 结·七月雪(2)
七月白是他们的脉门,他并不惮于让我知道,他吃准了我逃不出去。地窖只有一个开口,四周都是紧实的泥土,腰上那条铁链是手指粗的精钢所铸,链子那头缠着及腰高的石柱,少说也有几百斤。
最要紧的是,日渐加重的失血让我浑身虚软,拖着铁链站起都觉得费力,就算这会儿放我出去给我把斧子去砍七月白,我也没那力气。
这个时候再去想我下不下得手杀他,显得毫无意义。
自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腕上伤口包扎上药,也都是锦容料理。
刚开始我还算着日子,渐渐的睡觉时间又越来越长,经常一觉醒来不知是什么时辰,是不是又连睡了两日,甚至更多。
他们取血的间隔也越来越短,越取越多,有时伤口还未长合便又被划开。我拼命地吃东西、吃补药,仍然赶不上失血的速度。
地窖里阴暗湿冷,我只能从锦容的衣着判断春天过去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也许是五月,也许是六月。
我还记着,最晚到七月里,七月白的叶子就会落光。
时间不多了。
铁盖掀开时阳光正从正上方直射下来,在地面中央投下一块灼亮的白斑,看来是中午。吃完早饭后我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几件事情还没在脑子里顺过一遍,竟又要吃午饭了。
我眼皮也懒得抬,对台阶上走下来的人道:“我还不饿,晚上再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