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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卿却阖上眼皮,低声似求饶一样:“让我睡会儿吧,我是真的困了。”

砰的一下,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又或许是他眼中的血丝太明显,梁忆瑾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罪恶感。

从都到尾,彦卿都是无辜的啊。

可这点内疚来去匆匆,转念又想,彦诩他是你哥啊,你也不算太无辜。

嗯,不无辜。

天人jiāo战了一小会儿,梁忆瑾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回到太子府,魏琬琬一言不发扑倒在杨妃榻上。心像是破了一个dong,该漏的东西都漏完了,空的。手脚僵硬冰凉,像是三九天被人浇了一头的凉水,从里到外冻得结结实实。

她打着冷战,呢喃道:“拿被子来……”

伺候她的大丫鬟叫可心,听到魏琬琬的声音,转头瞧了一眼外头大红的太阳,皱着眉头从榻上抱了一条薄被给魏琬琬盖上。

“还是冷……”魏琬琬眼神空dong,说话都是气音,虚弱得很。

可心又从里间的檀木竖柜中抱了一chuáng冬日里棉被给她捂住,低声道:“小姐,要不奴婢去请大夫来吧。”

“大夫?”魏琬哼咛了一声,“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

可心是从魏府跟来的陪嫁丫头,魏琬琬心底里那点秘密她都明白。进了太子府这一年多来,魏琬琬还算是顾得了场面,从没像今日这般失态。可心生怕一会儿太子过来瞧见在惹出什么是非来,焦急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如今桥归桥,路归路,您别错主意啊。”

“桥归桥,路归路,”魏琬琬反复默念着这六个字,突然道:“你去备水,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