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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两个人后,营帐里顿时一空,就只剩她和朱盛两人了。

老军师似乎没有要与她多攀谈的意思,面朝营壁,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微弱的鼾声,显然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老人睡眠时的鼻息音要比年轻人更重一些,萦绕在还算宽敞的将军营中,就仿佛是催人睡去而念的咒语似的。

顾念找来一张废纸卷,仿画了一副峡谷地图,又在其上勾勾画画了许多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被‘初战’这二字绷紧的神经,让她硬是撑到了子时,才忍不住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然而睡去不到一个时辰,顾念似乎是遭了梦魇纠缠,她额上冷汗直落,惨白的薄唇微启。没一会儿,便被一股qiáng烈的不安所bi得清醒过来。

酸痛的双目才一睁开,颈上渗出的汗珠便更是冰冷了几分。

她怔怔地目视前方:油灯早已熄了,将营帐肆意地被黑暗所笼罩,吞噬。

一切都静得可怕,可似乎又潜藏着一分未被察觉的危险。

顾念将自己杂乱的呼吸声逐渐平复后,才逐渐辨清了耳边的其他声音。

一阵平淡如静水的呢喃声响起。虔诚,却又透着一丝哀愁。

她侧过头瞧了一眼朱盛所在的chuáng榻,这才发觉老军师跪在chuáng榻上,赤o上身所缠满的绑带,都已被一小滩血污浸湿。

在夜色中虽然辨不清血色,污斑却被清明的月色照亮了清楚。

一小束月光钻入室内,正巧落在了他chuáng前的枕上。那枕上立着一樽小石像,顾念仔细一看,发觉石人脚下还踏着一朵莲花,原来是那位普度众生的观世音。

顾念怔然地瞧着眼前此景,不禁心下有所触动。

战场武将,杀人亡命实属常事。纵然手下y魂无数,仍能在内心深处留存有一分慈,一分悲,却实属不易。

老军师静静放下了手中的念珠,开口道:“小孩,你不去看看?”

顾念心有所疑,问道:“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