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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晔脸色一僵,不情愿地朝着那张木chuáng单膝跪下,作揖道:“朱军师好。”

是那个军师猪剩?!

“臭小子……”朱盛半身都缠满着白色的绑带,虚弱地咒骂了几声,“你们还要去哪儿啊?这就是将军营……!”

闻言,顾念仔仔细细地朝周身一看:铺满各类卷轴的案台,毛笔被杂乱摆放在其上,甚至没有洗去笔头的沉墨;角落里衣物随意堆积,更是乱得像一处杂草堆,其中甚至还丢着一件不算完整的染血铠甲。

这仿佛是破烂堆一样的脏地方,但凡是见者都不禁侧目而避,难以相信这里竟是堂堂将军的大营。

朱盛是个饱经风霜的老军师,身子早已架不住这样的边疆远征。此番他肩上中箭受伤,更是阳气大挫,面无血色,每吞吐一口气都如苟延残喘,叫人看得揪心。

顾念虽跟着跪了,但还是悄悄抬眼瞧了眼朱盛半瘫在chuáng头的侧颜,不禁想起了朱毅在她上车前嘱托她的话——“看好我的父亲。”

她一边悄悄揉着有些不适的前膝,一边心底琢磨着:为什么陆晔遇到苟梁不跪,遇到这朱盛就得半跪着?

当然,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小子,我渴了。”

“好。”

“小子,我要笔。”

“行。”

“臭小子,这墨都gān了,给我去洗!”

“……”

“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