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会给你另行安排住处。”楚曦看着齐越说道,“白日你若想来我身边,可以来找我。”
“为什么啊。”长欢不满地抗议道,“我都没有这待遇。”
“你也可以有啊,”楚曦故意板起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日装作用功读书的样子,其实现在好多字都不识得呢。你若想来找我也成,正好我也无事,便可以整日监督着你用功了。”
长欢有些心虚地缩缩脑袋:“咱们家有长明那么一个书呆子就够了。”
齐越看着楚曦和长欢和乐融融的氛围突然有些心慌,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高贵的女子是不是真心诚意地想留下他,不过今日的事情确实很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他的目的都要达成了,结果
齐越突然有些迷惘,她到底想做什么,是看出了他另有目的,还是真想留下他
齐越突然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长欢却想起了什么,看着楚曦有些紧张地问道:“姐姐,你真的不去哄哄皇叔了吗?”
“不去。”
“这男人呐,”楚曦瞥了长欢一眼道,“不能惯着。”
第二日他们便启程回了京城,宁修也在醴州同他们告了别。楚曦挑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平凉的人马浩浩dàngdàng地远去,她眼中倏尔掠过一丝沉思,随后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洛晔就站在离楚曦马车的不远处,他见她放下马车帘子,从始至终都没朝他瞧上一眼更加怒火中烧。从昨日起他们就在冷战谁也没理谁,到这时候了她居然还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也不知道主动来朝他服个软。
这么一想他猛地翻身上马,马鞭狠狠落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
身边的将领忙不迭地追跟了上去,方朗一张清秀的小脸更是急得通红。也不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从昨日开始就这么喜怒无常的,往日里娘娘劝一句就没事了,可今日娘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这么不言不语的,难不成是这对祖宗又闹矛盾了?
楚曦只觉得最近乏得厉害,她本想今日起行之前派人去给洛晔递个话,没想到这一睡居然就睡过了头,若不是绛莺来喊她,今日恐怕连这出行都赶不上。
有关齐越的那事她不想跟洛晔挑明,若是挑明了他绝不会让齐越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留在她身边,可她就是想留着他,她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脆弱少年,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入局并搅局的。
天气已经很凉慡了,一路上山花树荫,湖光山色,景色极其秀美。可楚曦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路都不太舒服,不但头痛欲裂还时不时地想gān呕。再加上马车行驶的实在有点快,让她震dàng得更加难受,可即使这样她还是阻拦了绛莺要车夫慢一点的要求。
她是一国之后,如今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整个大夏的体面。若是她表现得太娇贵了,四面的流言立马就会将她淹没。
其实马车夫也叫苦不迭,他也看出来了娘娘不舒服,可是圣上在前面策马飞快,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不敢懈怠,就算看出了娘娘不舒服也不敢多言。
洛晔不知发什么疯,赶了足足一天的路歇都没歇上一下。到了傍晚时分楚曦终于受不了了,明明整整一天什么都未吃,可这肚腹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几欲将她碾碎。绛莺见她脸色苍白的用手捂住嘴,终于不顾楚曦的阻拦朝车夫叫道:“停下停一下,殿下不舒服了!”
马车嘎然停下,楚曦再也忍不住冲下马车,手扶在旁边的树gān上才让自己没折下腰去。她佝偻着身子不断gān呕,却是什么都没呕出来。
她的不舒服自然也牵连到了整个队伍的行程,洛晔翻身下马,急急地朝她这边大步走来。
楚曦只觉得眼前发黑,那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几欲将她吞噬。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牛皮水囊,然后是齐越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娘娘,喝点儿水吧。”
楚曦勉力抬起头,见齐越身穿一身简单整洁的青色缺胯衫,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地看向她。他的小脸在这样的打扮之下显得清澈gān净,和昨日那个一身紫衣病态风流的少年判若两人。
齐越见她不接,不自觉地往后瑟缩了一步,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这是喻姑姑方才给奴才的,奴才没有碰过,是gān净的。”
楚曦犹豫了一下,刚想接过来,却瞥见洛晔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他手里也正握着一个水囊,指节微微有些发白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楚曦心中一喜,使了使力站起身子,胳膊抬起来想要去接洛晔手中的水囊,谁知就在这时,洛晔斜了斜站在她旁边的齐越,神情讥讽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