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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现在也该我们到场了。”

天气已经凉了下来,可空气里仍旧有着一丝燥意,午后的阳光熏得久了也会让人觉得疲倦。楚婉跪在仪和殿前发烫的地面上,昨晚的酸痛依旧清晰明了地充斥在她的身下,让她昏昏沉沉到几欲撑不住自己略带沉重的身子。

突然一道浅色的身影冲她走来,在楚婉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是狠狠一个耳光落在了她脸上,楚婉身子一颤就倒伏在了地上,看着眼前那张愤怒的脸,她唇角却逸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羌王妃你做什么!”

“就算羌王妃遭遇凄惨,如此也不能在家国大事上坏了脑子啊。”

“白家如此láng子野心,羌王妃难不成还想袒护着他们不成!”

楚婉故作qiáng撑着直起身子,满脸泪痕地看向周围那些愤愤指控楚苓的脸。

“白家如今是我唯一的倚靠,但我也不能坐由白家做出这等糊涂事来。羌族乃是要塞之地,易守难攻,若是白文昊在那里自立为王,后果将不堪设想。若不是他一时不察将书信放错在了我妆匣里,我也不会发现他居然怀着此等不轨之心!”

楚婉声俱泪下地振振有词道。

“可是白小将军的父母家人都在京城,他做出这种事,可不是将父母亲人都置于险境么?”

一名朝臣没忍住开口问道。

“诸位知晓白老将军和白夫人为何没跟来醴州么,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仗着陛下的信任故意拖病不来,只是为了这时候的金蝉脱壳而已。却独独把我一人撇下任人宰割,若不是我发现了他的罪证,如今真是死路一条了!”楚婉哭着说道。

“朕从未信任过白文昊,白将军和夫人也好端端地待在京城呢。不知白少夫人的一面之词从何而来。”

楚婉有些惊慌地抬起头,只见洛晔板着一张寒若冰霜的俊脸,牵着一个身穿粉蓝襦裙绝美女子的手走了过来。

楚婉在看见那女子之时心里愈发扭曲,凭什么,凭什么楚曦得天独厚着拥有一切,生来便有一张让全天下男人都为之沸腾的脸;凭什么楚曦从小目中无人自己却要四处逢迎小心苟活;明明都是公主,她却如此享受着那个至高无上男子的宠爱,而自己呢,却被当作野狗一样惨遭下毒轮jian。

天知道当楚曦被当做玩物一般送给欧阳兼时自己有多高兴,她终于也不得不褪去她光滑荣耀的一切,去成为一个别人手中一碾就碎的玩意了。可为什么她却毫发无伤,最终还能嫁给洛晔,成为凤临天下的皇后,难道真是因为她那张脸么…

“微臣知道陛下敬爱皇后殿下,可如今国事当前,陛下也犯不着带着皇后殿下来吧。”御史大夫张佳其忍不住开口了,“后宫不得gān政,这是自古便奉行的道理,陛下如此放任皇后横插政事,不摆明了是败坏朝风,助长歪风邪气么?”

张佳其是前年的状元郎,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洛晔喜欢提拔新人,改朝换代也给了张佳其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张佳其也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且直言不讳,众人也都知晓他这个性子,平日里也都怵着他三分。

洛晔一向不喜搞什么形式,向来很欣赏张佳其这种一板一眼客观明理之人,可如今听得他这般说楚曦,洛晔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楚曦慌忙将脸色y沉的洛晔拦下来,巧笑嫣然地冲张佳其道:“本宫自然知晓后宫不得gān政的道理,你们男子处理男子的事,我们女子自然也得处理女子的事,如此白夫人就这么跪在这儿也不像个样子,若是本宫不来,你们一堆朝臣难道打算团团围住她盘问不成?”

张佳其在看到女子美若天仙的笑颜之时脸猛地一红,他自幼痴迷读书不好女色,如今又一心扑在政事上,二十多岁了还未娶妻成家,母亲日日在他耳边絮叨,他却从未将此事放到心上过。

他本来就对陛下太过宠爱皇后心生不满,平时参加宫宴也从未正眼瞧过皇后,如今看到女子的一笑却令他刹时坠入了从未到过的新境地。他只觉得两颊发热,至于那女子到底说的什么却是全然听不进去了。

楚曦瞧见他的样子也是大为气恼,如今他们说正事呢,这人好端端地脸红做什么!还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她只好重重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本宫说的话,不知张御史怎么看?”

张佳其这才反应过来,匆匆点了点头便不敢再看她:“皇后殿下说的对,是微臣说错了话,得罪了皇后殿下,请殿下恕罪。”

楚曦更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这张佳其方才还一副不将她赶走不罢休的架势,如今倒这般随和好说话了。她正奇怪间突然腰间的细肉被人猛地掐了一把,那一掐正中在她的敏感点上,她身子一僵,险些便要忍不住叫出声来。转头却见罪魁祸首一脸平静地站在她身侧,他的手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冲她暗地里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