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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废帝当着他们所有重臣的面,被这蛮夷之族残忍杀害,对于这些满嘴慷慨陈词的老臣来说,若不严加追讨一番,实在有损他们的声名。

“放屁!你这毒辣的娘们儿,本王才不稀罕碰你们那个蠢笨如猪的废帝!”段泰面色涨红看起来是饮了不少酒,“你们分明就是嫁祸于我!”

“嫁祸于你?”楚曦冷哼一声,“你那日在殿前对本宫不满,这明眼人可是都瞧见了,不知为何你对我们这些前朝旧人就是如此敌意。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姐夫,可是你是怎么对我姐姐楚苓的,她可是都告诉我了。”

段泰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惧意,但随即他又表情更加凶恶地看向楚曦:“那是我自个的婆娘,我爱怎么管就怎么管,关你什么事?”

“连陛下都没有对我们这些前朝旧人怎么样,你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楚曦冷哼一声说,“本宫看你就是不服本宫,不服陛下!”

段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挺直身子凶狠道:“那又如何,你这y毒的婆娘,没有资格在这里冲本王指手画脚!”

林书寒听不下去缓缓开口道:“羌王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羌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而现在在你面前的,却是我大夏最尊贵的皇后殿下。你那日在长平宫对皇后不满,已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如今康王不明不白地死在你那儿,若说跟你没关系,确实有些勉qiáng吧。”

段泰眯起那双略带浑浊的猩红双眼:“你又是谁,凭什么说这些话?”

“下官位卑言轻,只不过见不得羌王污蔑皇后殿下罢了,”林书寒微微一笑说,“方才羌王说我们是蓄意构陷于你。可据下官所知,羌族一向能征善战,性格qiáng悍,我们又如何在您眼皮子底下,将一个大活人塞到您那儿去呢?”

“而且,”林书寒温润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犀利的光来,“若羌王心中无鬼,又为何不让侍卫进去搜索,反而在宫殿门口,闹得人尽皆知呢?”

段泰顿时哑语,他心中确实对楚曦不满多时。他一向瞧不起女子,更受不了有女子对他横加指点,那日楚曦当众叱责他已经让他很是愤愤不平。连楚苓那种尊贵的公主他都能当成玩物一般肆意糟蹋戏弄,楚曦虽贵为皇后,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大夏皇帝养的一个美丽的玩物罢了。

所以今晚有侍卫得了那女人的命令要进来搜查,他自然而然地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找茬,再加上他今日吃了些酒,脾气也上来了,于是大肆阻拦在宫殿门口很是闹腾了一顿。后来那些侍卫qiáng硬地进去在他寝宫里找到了楚子康,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如今被扭绑了来,他才反应过来定是有人存心构陷。

可如今林书寒这么一问,反倒让他没法解释了。若是他照实说出来,不也正是坐实了他不敬大夏皇后的罪名,这样的话,岂不是为他杀害楚子康提供理由了?

段泰瞬间觉得林书寒的话将他bi上了绝路,让他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有一个老臣按捺不住有些激动地开口了:“羌王你怎能如此呢,当日皇后殿下在殿上训你,本就是你做的不对。如今你竟因为私怨将康王如此残忍地杀害,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良知了?”

“闭嘴老东西!我说了不是我!”段泰见越来越多的人指责他更是恼怒,“你再胡说八道我拆了你那把老骨头!”

那老臣被段泰凶神恶煞的样子所吓到,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但还是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蛮荒之族,不可理喻!”

“而且本宫今日也意外坠马,伤势惨重,不知和羌王是否也有关系。”楚曦轻轻笑了起来,“就算和羌王没有关系,可本宫昏迷不醒羌王却有兴致去饮酒作乐,看来当真是因本宫受伤心情不错啊。”

段泰承认他今日去饮酒确实是心情好,午后他还诅咒那刁蛮的娘们趁早死了算了。不过平日里他酒量很好的,也没做出过什么酒后的鲁莽出格事,唯独今日,他像是被谁下了什么迷魂药一般,神志昏昏不清,自个都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身在我大夏之地,却不敬大夏皇后,羌王这居心还真是可怖。”林书寒也微微冷笑了起来,“羌王此时还说这事和你没有gān系吗?”

“她受伤关我何事,”段泰冷笑了一声说,“你们今日就摆明了让我当替罪羊,谁亲眼看到我杀那废帝了?若是没人亲眼瞧见,我前来朝贺却出了意外,天下人就都会说大夏口蜜腹剑,居心不善。这秋猎呢,也正是一场鸿门宴。向来两国邦jiāo便不杀使臣,你们若动了我,在世人面前说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