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鸿一口气还没骂出来,就看到了自己儿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立刻咳了一声,挣扎着起身,“哎呦,本王又想去茅房了,来人,快扶本王起身。”

顾明衍:“……父王,您真是一刻钟也歇不得,吃了巴豆还有jg力教育儿女,如此看来,这病似乎不怎么严重呢,怎么还躺到chuáng上了?”

顾青鸿涨红了脸,他的确喝了掺着巴豆粉的茶水,但凭着多年的作战经验,只喝了一口就立马察觉出不对劲来,剩下的没有再喝。

那又怎样,喝了一口也算喝了,上了三次茅房也算上了!他装作虚弱的模样,扶着腰,一步一喘地走出去。上完茅房回来后,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母女两人,气血又涌上心头。

“哭哭哭,就知道哭,现在没了清白,看你怎么整,本王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周晋的,就算一辈子老死在王府,你都不能嫁过去。”

顾茗毓说话声带着哽咽:“父王,您为何这样对待女儿,凭什么?我与周郎两情相悦,您为何偏要做这棒打鸳鸯的人,如此这般,女儿不服!”

顾青鸿闭眼,叹了口气,“不服也得服,本王心意已决,你无需再求,安生在王府里过日子罢。”

顾茗毓没了平时的骄矜清贵,眼中愤懑不平:“父王,为何顾明雪嫁给五皇子您不反抗,偏偏我家给周郎您大动肝火,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您凭什么不尊重我的决定。”

“本王偏心?你说说,从小到大,你们谁在我这里受到过一丁点儿委屈,你顾茗毓最得我宠爱,怪我不公平?我都是为你好,周晋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你别给老子趟这趟浑水!”

顾青鸿失望透了,内心里实打实的说,顾茗毓是他最满意的孩子,除了嘴甜心细,琴棋书画也都样样jg通,给他涨了不少面子,他甚是疼爱。可如今,怎么脑子跟装了浆糊一般,愚蠢至极!

姜楚不然,她没在意顾茗毓哭的有多厉害,她在意的是顾青鸿刚才的那一番话,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周晋没有好下场,且死活不让女儿嫁过去,一定是要出什么事儿了。

魏皇把周晋越捧越高,不顾众官员阻拦,硬是把他捧到了国师的位子,看似是宠信依赖,实则,是在养一头恶láng,把恶láng圈禁在一张网里,让它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事实也真是这样,周晋周国师,在众孩童的歌谣里,扮演着jian臣的形象,得到了所有人的唾骂。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顾茗毓直起身子,眼眶通红,“你们都不信我是吧,周郎他的下场怎么就不会好了?现如今,皇子就两个,且一个比一个不争气,皇上现在封了周郎为国师,再往后就是摄政王,在等几年,说不定就是掌着实权的人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连同这万里江山,万一改姓周了呢?”

“你们是没见过皇上对周郎如何好的,可我见过啊,无条件信任周郎,什么事都jiāo给他处理,这哪是没有好下场的样子,这分明是有意在培育他。”

平时怎么没见她这么傻。顾明衍一直没说话,这时也不可控地嘲讽道:“姓周的要想坐上龙椅,除非我们顾家倒了!你是有多恨这个家才想着要这个家倒了?”

顾茗毓大笑:“二哥,你说的不错,我们顾家现在的确最有权势,但是,皇室堕落不堪,却还要我们顾家替他们守着这万里河山,父王,二哥,你们当真心甘情愿?”

“父王,我知道你是个仁义忠臣,处处为大魏着想,这些年没少怨恨魏皇懒政吧,您心里肯定想好好揍皇上一顿吧。但您是知道的,自从贤纯皇后死了,皇上再也提不起兴趣掌政,天天沉醉于梅香中无可自拔,醉生梦死。如此不思进取,您何不推了魏家,把这江山收入自己囊下,您不愿,二哥也不愿。但我周郎愿意,他有这个野心,也有这个能力,比你们qiáng了不止一星半点,不像你们一样,是个窝囊废。”

顾青鸿摆摆手,派人把顾茗毓关起来,口中喃喃叹息:“疯了疯了,本王怎会养出你这么个丫头……”

顾茗毓挣脱开嬷嬷们的把控,她扑到苏林静跟前,眼泪大滴地往下留,“母妃,救救我。父王他这是怎么了?他居然不愿让女儿嫁的好。你不是说最有权势的人才能配得上女儿吗?现在就只有周晋了,你们把女儿培育地这么好,以后关在府里,不就废了吗?”

苏林静敛着神色,不敢说话,一个劲儿地给顾茗毓擦眼泪。

顾青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眼中全是震惊:“苏氏,你就这样教女儿?她把自己当什么了!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物件,在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