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热切的眼神,公孙白不忍让他们失望,只能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便真的有一些不同的片段如万花筒般在面前变换。再一睁眼,他已能认出眼前的两人了,“我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看他能想起一些事情了,大家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还好不是完全失忆,只要好好治疗,应该能好。

苏青、张霁和公孙白小学就认识,至今已有十二年的jiāo情了,彼此默契十足,苏青看公孙白神色忧伤,便示意大家不再多问。公孙白父母连续照料了他半个多月,一天之内心情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已是难以支撑。苏青和张霁便自告奋勇留下照顾公孙白。

待众人离开,苏青见桌上的粥一口没动,知道公孙白尚未吃饭,便问:“你昏迷了半个多月,水米不进,现在肯定没力气,我喂你怎么样?”

公孙白知道了三人之间的关系,遂不再抗拒,点头应允。

这具身体看来真的饿了很久,一闻到米饭的香甜便似疯了一般,公孙白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可是苏青喂了他一碗便不肯再喂了,看他眼神幽怨,苏青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刚醒,饿了那么久,不能吃多。”

公孙白一想也对,于是作罢,“我只记得一些片段,你们能不能给我讲讲我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么在这里啊。”

“当然了”,张霁开口,“现在是2019年7月2日。”

张霁刚说到这里,公孙白瞳孔骤然收缩,“今天是7月2日?”

“对啊,怎么了?”张霁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公孙白为什么对这个日子这么敏感。

7月2日,7月2日,玄武门事变是在7月2日,自己自杀亦是在7月2日……公孙白心里默想,却不敢再有表示,“你接着说吧。”

“好”,张霁接着道,“你叫公孙白,父母都是政府的公务员,你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我和苏青家里是世jiāo,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我们三个小学是一个班的,玩得最为要好,后来又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大家成绩差不多,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你从小就喜欢看别人打辩论赛,上了大学以后听说有辩论俱乐部,第一时间报名了,我们三个从来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们两个只能跟着你一起参加了。”

“对,辩论这东西看起来简单,真要打起来还真是不容易。还好它正缺人,我们才能通过面试。”苏青插话。

“嗯,辩论这东西比起街舞、武术、戏剧什么的,确实不怎么有意思。社长愿意招我们呢也是因为十二月有个比赛,他们想挑几个好苗子培养培养去参赛的。可惜,报名的一共没几个,有基础的更是没有。刚好6月份市里有个高校邀请赛,社长想着带我们去练练手。车开到一半,那个一辩突然说自己没带辩论稿,你那场替补,就替他回去拿了,没想到……”张霁有些说不下去了。

公孙白有些着急,便问:“没想到怎么?”

苏青看了张霁一眼,接口道:“没想到的士司机疲劳驾驶,警察说他在路上睡着了,所以撞上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大卡车,他当场死亡,你被紧急送到医院,所幸没有什么大的外伤,只是头部有些淤血,却是一直昏迷不醒。”

公孙白至此终于明白了这具身体出事的前因后果,但对于其中一些词语他丝毫不懂,什么医院,什么辩论,什么街舞,但是他来不及思索,满脑子都在想:既然自己穿越而来,那么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去哪儿了,是死了还是穿越到了其他的地方?而且,自己和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叫公孙白,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上天注定要让他来?

看他眉头紧锁,显然是陷入沉思,苏青和张霁没再打扰,而是默默陪着他。公孙白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只觉得困意沉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你来了。”梦中,有个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公孙白十分奇怪。

“我是公孙白,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公孙白。”

“啊,是你,你这是?”

“你醒了,我便投胎去了。”

“你,你是说?”

“嗯,我的身体受了重伤,早就支持不住了,我一直在等你,你来了,我就可以安心走了。”

“可这是你的身体啊。”

“谁知道呢?”那个公孙白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这是2019年了,你穿越了一千多年的时光。现在我走了,把我的记忆也给你,希望你照顾好我的父母、朋友,打好我的辩论赛,好吗?”

“辩论赛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过。”公孙白急了,自己答应了便是君子一诺,照顾好父母、朋友是应当,可这辩论到底什么,自己如何能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