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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澜生捂住被攥出青紫瘀痕的脖子,目光惊恐地看向安锦南。

他从软垫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遮住身后窗纱透进来的光线,手中冰蚕香囊轻轻摆动了下。那穗子通体金丝织就,发散出明晃晃的光点,刺眼而鲜艳。

“你提水斟茶之时,在炉中投了香屑。”安锦南语气轻松而笃定,握住香囊凑在鼻下深嗅了一下,淡淡笑道,“所以本侯才说,你蠢。你把本侯当成什么人?”

“本侯疆场上,隔百里飞箭取敌首。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啧啧……本侯与你多言都嫌失了身份。”

他不屑地迈步跨过应澜生。

行至帘前,脚步顿了顿,“你埋伏在外的杀手,已给本侯的人挑了。”

应澜生如坠冰窖,如何不能相信,他苦心筹谋,终于盼来这一刻,竟早已给人看破,轻松推翻?

“应家在背后,开凿多处盐井。把持辽东盐市多年,赚的也该够了吧?"

安锦南叹息道“应从云在京中做到四品大员,身为御史,弹劾无数昏官,他长子安守樊城,孝名远播,从来不参与政事,亦不勾连官府。凭一己之力,撑住樊城应氏全族,这样的贤人,当真有么?"

安锦南轻嘲“为了守住这盐里藏着的数不尽的雪花银,应荣,你当真牺牲不小呢。”

可惜,当今盐政是我嘉毅侯。

安锦南嘴角挂着讥诮的冷笑,阔步从屋中走了出去。

室外,大雪铺地,崔宁躬身上前,秉道“侯爷,钉子已经全部拔除,共三十二人,早在昨晚就已埋伏在附近各处。”

安锦南轻哼一声,并未回头。

淡淡丢下一句“给本侯将这匾额砸了。”

崔宁躬身应是。

伴着一声巨响,屋中脸色灰败的应澜生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身子。

他绝望地抓住头发,将一丝不乱的儒巾扯落。

低低地弓下身去。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