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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又留在这做什么他分明不曾尊重过她,自始至终当她是个随意处置的奴婢,不给半点脸面的使唤欺凌。

他赏了她月俸的吗她签了身契卖了给他了么是,她是欠他人情,可是否相助,全看他心情不是么

她从也没奢望去捞取极多的好处。

最难受之处在于,他给了比她想要的更多的东西,可这一切,却并非她甘心承受的。

比如兄长的前程,比如客天赐的入罪。

安锦南微微仰头,波澜不兴的深邃眼底有异样波光涌动。

只是他掩藏的太好,或是丰钰根本不曾往那方面想过,只觉他此刻太过平静而理所当然

安锦南心绪何尝不是复杂的。

在深深的自我怀疑和一次次的确认后的惊疑中,几乎分裂了身心自我拉扯。

一方面他是这样的身份。从出生起他就拥有别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触及的特权。他想要的,从来就可不费chui灰之力的得到。甚至他不曾想,就有人巴巴地跪捧到他面前,求他收下。

一方面他清心寡欲多年,一个人宁静惯了,他不喜欢有人在旁,gān扰他的生活。他宁愿花费许多的功夫在后园的那些小shou上,那些东西很单纯,只要吃饱了,有个栖息之处,就已十分安逸满足。

对眼前的女人他始终是有些成见的。

源于她出于永和宫。

源于他曾目睹她卑微的被宸妃践踏在脚下。

源于她这双半点也不细滑的手

他满心的嫌弃,又别扭的始终记得每一件小事,每一个细节。

他的骄傲不容许他承认曾在这卑贱宫婢的怀中得到过温暖的慰藉。

他不想记得那个寒冷如冬的雨夜,他曾当她是逝去的姐姐拉住她的手求她不要走

所有的不堪,都给她一一见证。

他容许她活着,本身已是极度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