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郁代抬起眼睛,试探性地说道。

“——唔姆。那句话怎么说的,有种透明感?”

夜莺的指尖搭在唇旁,露出了有点苦恼的神情。

无论是话语还是神情都十分柔软。看上去好像真的在思考泡红茶的方式一样。

伪装成男仆、独身深入组织据点的安室透则暗自攥紧了小推车的把手。

夜莺的话语无疑已经点破了他的身份。她是从什么时候看穿的?他伪装着进入房间的一瞬间?潜入冰屋的时刻?

——抑或者是,从在咖啡厅中现身开始,就依靠着观察和对人心的把握,预料到了他的每一步行动?

不惜亲身下场也要把他引诱到这里来的夜莺……究竟在计划什么?即使拿他来威胁公安,也得不到多少利益。反而会让自己的存在被警方所关注,是不值得的买卖。

组织的势力蔓延全球,而在组织中处在绝对高位的夜莺,已经没什么是得不到的了。

无论是合法的财富,还是非法的特权,夜莺都毫无疑问地位居人类的顶峰。

——即使是想要支配全世界的犯罪网络、研制出令死者复生的药物,也不必再特意去做任何事情了。

只要顺水推舟,作为庞然大物的组织自然会把甘美的果实捧到她的面前。

几乎拥有了一切的夜莺试图借助他的力量,这不是十分奇怪吗?

——除非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是改变被阳光所照耀着的普通社会。

降谷零是公安的高层,是已经隐约接触到了国家核心的隐秘警察。处在组织没有渗透、也无法渗透的绝对地带。

这是他在面对夜莺时,确凿无疑的优势。

想要把他变成一颗钉进心脏的楔子,再缓缓图谋的话——就连天上的太阳都能掀翻吧。

因为知道他不会答应,所以用性命威胁。因为性命对于降谷零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用重要的同期兼幼驯染来利诱。

——夜莺是善于玩弄人心的魔女。如果这两样东西仍然无法令他动摇的话,她还要对谁动手呢?

安室透没办法再想下去了。他终于意识到了灰原哀口中的「无法抵抗的对象」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在计划开始之前就能够完满地规划出全部的细节,甚至连名侦探的心理都计算在内——夜莺就是这种级别的对手。

假意投诚的话就是在自杀。而降谷零绝不可能出卖他所宣誓保护的一切。

……所以从一开始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么。

安室透缓缓弯起了唇角。他撕掉伪装,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夜莺沉静如湖泊的碧绿眼睛。

“不愧是盛名在外的血色月亮啊。”

波本这样感慨着。眼中的高光早在抬起的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夜莺。”

川岛郁代:?你谁?我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