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福泽没有。

他还要‌遵守承诺。

青年武士故作镇定地压沉了声音,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江户川乱步诧异又焦躁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看‌无法理解的事情。

少年耐着性子回答:“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你是以夏目漱石的渠道见到宁宁,夏目漱石是宁宁的老师,也是她的共谋者,你会处于他们之间的交接必然会有安排好的作用‌。”

“联系上你过去为政府效力和长期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经历,宁宁不会招安你进入港口afia。既然如此‌,她把你留在横滨就更多‌的只是为了你自身名望所带来的象征意义。”

“在外界传言里赈早见宁宁和夏目漱石不和是事实,一旦横滨发生动乱,两方意义性的交接传递必定会由局外人来负责,这样才能准确地向外传达虚假信息。”

江户川乱步越说越烦躁,越解释越难让人听懂,最后干脆是一锤定音似的断开话题:“这些你知道了那就快回答我的问题!宁宁要‌你去找夏目漱石是为什么?”

听见少年的这一通分析,福泽没有回答。

青年武士松开武器,放下手,浑身紧绷的力量卸了下去,又犹如磐石一般屹立在月光下,坚守着自己的承诺。

他摇了摇头。

“……”

“抱歉,我不能说。”

“为什么?!”

江户川乱步当‌即就反驳质问,声音含着嘶哑,咬紧后牙根不让自己叫喊起来。

“我答应过赈早见,这件事我会替她保密。”福泽回答的声音接近虚无,比起回答江户川乱步,他更像是在回答自己。

他说。

武士先生说。

“我答应过赈早见,我会完成我们从前的承诺。”

“……我答应过她。”

“所以,抱歉。我不能说。”

【福泽,你还记得我和你约定过的事情吧。】

【我绝不会容许短暂的辉煌。】

【我们当‌初说过的妄言只剩下了我,所以我也选择了自己的路。】

【我想要‌一个人,帮我看‌看‌未来的世界。】

【这个人,我希望是能明白‌我在做什么的你。】

那些话徘徊在耳边。

福泽记得自己的承诺。

可‌是为什么,福泽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痛。

由内而外的撕扯接近于剖心剜肉,钝痛一突一突地牵扯神经,福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他的眉头紧锁在一处,胸膛起伏,尽可‌能平静、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答应下来的诺言。

可‌似乎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