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横躺在沙发上,重复看着兰堂遗留下来的笔记。只有浅浅的灯光,他甚至完全看不清楚字,但是每一页上的字迹他都已经记了下来。

最近外面有些嘈杂,但是他完全没有心思关心。

翻过下一页,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

一开始魏尔伦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没有谁的错觉能够重复不断,越来越急躁的吧?

他带着些许疑惑,打开了门,空空荡荡。

垂下眼神,看到趴在地上的陌生人。

醉酒的安德没有料到门的突然打开,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你是谁?”魏尔伦淡淡地问道。

安德勉强撑起身体站了起来,依靠着墙壁勉强说道:“我,我是来学习的!你,唯一一个有经验的!”

听起来安德从醉酒的对话中提取到了匪夷所思的信息。

魏尔伦微微蹙起眉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情感,他就像是一滩无波的潭水。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赶紧离开吧。”

安德自作主张地走了进去,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拜托了,周围一群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恋爱经验诶!广津先生都这么老了居然还是单身,要不是他们说起你,我都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呢!”

魏尔伦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安德打了一个嗝:“就是你和那个兰堂!兰堂……学习错误的操作,我绝对不会在恋爱上犯这种错误的!”

很好,一个醉鬼,说话颠三倒四的,没头没尾。

亡人的名字让魏尔伦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一些波澜,他坐在沙发的斜对面,看着困倦到不断点头的安德:“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安德惊醒,摇了摇脑袋顿了一会,然后说道:“我,我想说,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魏尔伦垂下了眼帘:“……是我自负,是我误解了他,是我不信任他,是我杀死了他。”即使知道了一切,他还是认为是自己在那场爆炸中杀死了兰堂,所有的转折点都是在那里发生的,从此一落千丈。

安德迷迷糊糊地重复道:“所以,我不要自负,我要相信费奥多尔。”

魏尔伦单手遮住了自己的眼,好像在轻声质问自己:“为什么我们都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呢?”

安德闭上了眼睛,重复道:“所以,我要对费奥多尔诚恳。”

水滴的声音让安德惊醒了,他看了一眼好像陷入痛苦的魏尔伦,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在某种程度上让人心理崩溃了。

他抓了抓头发,变出了一张空白明信片,放在了桌子上:“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写给他的,不如直接写下来吧,那位兰堂先生会看到的。”

说完,他就尴尬地离开了,他可不能让帽子晚上一个人睡觉吧。

地下室仿佛无人来过一样的寂静,魏尔伦本来是想忽略那张明信片的,只是它的白在这黑暗里实在是太显着了,亮得他完全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