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不紧不慢跟在后头,想象着这条路会有多长,这个影子会在他面前走多远,能不能就这样走一辈子。

傻瓜,为什么要找到路呢,那不就剥夺了我们唯一死在一起的机会吗?天时地利,你却站起来走了,把我独自扔在墓穴里,好像那么多年前把我扔在破灭的王国里一样。

这样思考着,忽然觉得某两根肋骨之间传来紧缩的刺痛感。

……到底还喜不喜欢我啊,白痴。

做个假设好了,反正想想不要钱——如果伏见猿比古现在拉住你,说我喜欢你、我做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嫉妒,你会原谅他吗?会坦率地告诉他你还喜欢他吗?会把那些多余的东西从你的世界里剔除掉吗?

别傻了。从来都不可能的事。我们的天平从来都不是平衡的。我的世界太小,只有你世界的千万分之一而已。所以说啊,与其这样还不如刚才就杀了你……

胡思乱想着,那些让人焦虑的念头都变成形态各异的符号,堵满他的眼睛、鼻孔、耳朵、口腔……迫使他窒息。

感冒病毒真凶猛,伏见模模糊糊地想。

殉职的话就太好笑了。

“你会把我的尸体背回去吗,美咲?”

“啊?”

下一秒,是一双捧住他脑袋的手。上仰的角度,熟悉的身高差。

是八田。

“你在说什么?头还疼吗?”八田问,一边踮起脚,撸开那些挡在伏见额前的碎发,努力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黑暗中他们靠得很近,呼吸相融,八田的眼睛在微光下变成迷人的琥珀色,液态的太阳。

“烧得好厉害,”八田说,“该死……这样吧,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探探路,再回来找你。”

“会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