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瞳孔近似兽类的眼眸往“他所在的位置”一瞥。

……?

这个人刚刚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在感到了诡异的同时, 记忆在“继续”。

“我是夏目玲子。”

少女的面容从她张口说话时开始变得视觉意义上地模糊不清,像是老旧的天线电视信号不好时屏幕上闪回出现的雪花噪点一样,连声线都一卡一卡地逐渐失真。

“要不要和我比赛,蛇神大人?”

古旧的祭坛上爬满了青苔和草木扎根冒芽而生的裂痕, 人造之物如不加以修补, 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会被自然生灵破坏取代。

神灵似乎也是如此。

那里的确有什么存在,但却没有回应。

但那个似乎是少女时期的夏目玲子的人类笑容不变,也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转身摆了摆手, 就这样回去了。

从那以后,隔三岔五地,脚踩着季节的回环往复, 从青色的草芽、星星点点的野花、赤色的落叶和缀着枯枝的松软雪地,夏目玲子已经不再穿着那身学生制服的时候, 那位一直不曾露面的蛇神大人,坐在沉甸甸地盛着一捧落雪的枝头,往树下探出头。

白到有些透明的长发垂下来,如同熟透的浆果一般的深红双眸流动着白雪反射而上的亮光,就这样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地,视线和树下的那个人在似有所觉般缓缓抬头、搭在肩上的软发滑落而下时对上了。

玲子抬起手, 摸了一把那缕发丝,试了试手感,然后,猝不及防地狠狠一拽。

……

“…吾曾听闻过友人帐一事,”即便遭受如此对待,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的蛇神大人拍了拍头顶上没有融化的雪花,“而亦知晓,汝近年来收敛不少,为何仍然前来此地?”

而且每次还都恰好是在,自己觉得她大概已经放弃了的时候,又那样自说自话地出现。

周而复始,形成了一种危险的习惯。

祂逐渐开始有一点理解,在山林中生长本不应该知晓的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