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抬起胳膊,在自己身上到处闻。

明音把拉链拉到顶,双手插进口袋里,不回话。

“…你倒是应一声啊!”

“…欸?”像是才回归到现实世界一样,明音想了想,“别介意。”

夜斗心碎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伤人。

夜斗上半身探进衣物回收箱里翻找着,挑出了一套里衬、针织开衫和收脚长裤,又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双尺码合适的高帮板鞋。

“你试试看。”

明音盯着他,没有动作。

到处打零工的卑微神明就像个女儿长到10岁之后的老父亲一般,叹了口气,摆摆手。

“行行行,我闭眼、转身!你快换。”

布料摩挲的声音停下后,夜斗才转过身。

裤子和外套过长了,被折起来了一节,因为肩膀过于瘦削,针织衫的一边要掉不掉地往下滑。

“…啊,之后有条件了再给你换身合适的,先忍耐一下吧。”

他视线瞥过明音刘海下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一切都是浅淡沉静的,像是透明的湖水,清澈见底,却又什么都没有。

但夜斗大致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人也好过头了吧。”

夜斗又拍了拍明音的脑袋。

“我们今天就先去天神老头那里蹭一晚上!”

夜晚,他们两个靠在赛钱箱旁边挤在一起睡,身上裹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一件棉花漏出来的棉袄。

夜斗在靠外面的位置,明音被挡在里侧。

下一秒,像人偶一样的神器真的像日式恐怖电影中的娃娃一样突然睁开了无机质的黑眼睛。

明音看了一眼一旁的神明大人,小心翼翼地把棉袄全都包到他身上,往旁边的空地缓缓躺下,脸贴在木质的地板上,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