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内特显得很迷惑,甚至是觉得不太对劲,但约翰习惯了,与夏洛克打交道的时候有这种反应是家常便饭。可这一次他并不介意做些解释,好打消巴内特对他们的怀疑,然后把他们选作下一个目标。
“在他看来,”约翰明显地攥了攥夏洛克的手,“这个说法就相当于示爱了。”
巴内特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一遍,然后点点头,重新挂上了快乐和宽厚的神情。
“是的,”夏洛克让约翰在自己的臂弯里转向自己,把他拉近,让他们从腿到胸膛都贴在一处,“我确实爱你,”约翰几乎要相信他话语中的温柔是为自己而存在的了,“事实上,是非常。”
约翰笑起来,一只手滑落到他的屁股上,“如果你还想再听一次,我也爱你。”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在演戏,全都是假的,约翰的胸膛里还是蔓延开一股压抑不住的温暖。他们需要继续骗下去,所以约翰向夏洛克笑着,眼中仿佛掺杂了月光和星光,随后把他拉低,给了他一个缠绵的长吻。
最后是雷斯垂德用一声不怎么自然的咳嗽打断了他们,夏洛克与约翰拉开距离,还不忘在他唇边轻巧地啄了一下。“先生们,”雷斯垂德转过身,“我们知道你们什么安排都没有,但你们不能结完婚连杯酒都不喝。我们觉得大家应该去这条路上的酒吧。”
夏洛克嗤笑,“你们当然会这么觉得。”约翰推了推他,无声地警告他注意礼貌。
“喝几杯应该没问题,”约翰露出高兴的笑容。毕竟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他们的朋友希望庆祝一番,这没什么奇怪的。
“就几杯。”夏洛克将约翰拽近,提出要求,“我对你有安排,福尔摩斯-华生医生。”他补充道,用不小的音量在约翰耳边低语,确定能被巴内特和雷斯垂德听见。约翰的脸颊泛出一抹用不着刻意假装的红色。
于是他就这么与夏洛克结婚了,约翰暗想,不算太糟。
约翰曾经以为和夏洛克一起“过日子”不会很轻松,可没料到这其实和一直以来的正常生活没多大差别,或者之前那段“假装订了婚”的生活。
夏洛克还是会偷约翰的手机用,从来不泡茶,每天至少四个小时耗在网上,而且对于自己邋遢得让韦恩和韦妮塔都自惭形秽的行径,完全不知悔改。唯一发生了变化的是他们现在必须要表现出对彼此的深情,好让别人相信他们确实相爱着。
见面吻,告别吻,互相牵着的手,夏洛克充满保护性意味地搂着约翰肩膀的胳膊。他们在同一张床里睡觉,坐在沙发上时腻在一起,偶尔说说“我爱你”,因为这句话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刚开始有点儿别扭,特别是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不过这让他们滋生出了爱人间特有的亲近感,并且不止一次地帮他们避免了在雷斯垂德狐疑的目光中露馅。有几次他们忘了,但可以很自然地被解释为他们习惯了掩人耳目,或者夏洛克情绪不好。
一切都容易过头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忙着操心巴内特的事情,约翰肯定会起更大的疑心。婚礼前一周他们都在调查巴内特犯下的凶杀案,同时制定了一个计划,确保夏洛克不会被杀。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只能守株待兔。虽然觉得巴内特不会放过陷害约翰的机会,他们还是留意着报纸和网上有没有关于他再次作案了的消息。
这样过了一个月,他们警醒得已经临近神经质了,但什么都没发生,除了约翰这边感受的极其强烈的居家气息。他能确定夏洛克也感受到了,只是不会承认而已。
“晚饭叫外卖,还是想出去吃?”约翰从厨房门后探出头,看了一眼挂钟,于是他胃部发出的抱怨得到了解释。
他深信冰箱里什么能入嘴的东西都没有,橱柜里也是,除了一罐不够吃的番茄汤。这是另一件在婚后丝毫没变的事情:夏洛克仍旧发自内心地讨厌采购食品。
“我们已经十二天没出去吃饭了,”夏洛克穿着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里,做出没什么建设性的回答。约翰懒得和他争论,他在结婚前就已经放弃打这种嘴仗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带着丝责备的神色挑了挑眉毛,接着回到凌乱不堪的厨房餐桌旁,上面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夏洛克的。“而且你说了和没说一样。我要不要在这堆破烂底下找菜谱?”
“我们应该出去还是留在家里?”夏洛克大声喊着,约翰的心头又一次升起把他掐死的冲动,每当他变成这么没用的混蛋,这股冲动就会时不时地迸发出来。
“我问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