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约翰真的从报纸上抬起头了,“你说什么?我们的名字?”

“在婚礼之后,”不得不讲明一些他认为显而易见的东西,夏洛克的挫败溢于言表,“我们还有不到一周就要结婚了,现在应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人们有可能会问到。”

约翰觉得自己的迷茫之情绝对清清楚楚地表现在了脸上,这让夏洛克的心情继续阴云密布,“我本来想我们保持原来的名字不变。”

如果你单看夏洛克的表情,你一定会以为约翰刚刚供认自己秘密杀害了几名婴儿。“保持原来的名字不变?”

约翰不由自主地点头以示同意,即使他确信这只会令夏洛克的情况变得更糟。他不知道夏洛克为什么在这个早上格外不正常。

“婚姻的关键标志之一就是其中一人会改姓,在某些情况下是两个人都改。我们不能在离开婚礼现场的时候还叫做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华生。”

约翰闻了闻自己的茶,不清楚到底能从里面找到什么东西,但却希望着它可以解释夏洛克的发疯。不幸的是,夏洛克一把抓住他,怒目而视,充满了恐吓的意味。

“我没被下毒,你也没有。我不太明白你怎么会搞不懂,约翰,因为你才是我们两个之中对婚姻有着荒唐和虚幻认知的人。”

“可是——”约翰很想问他们干嘛要为了一次假结婚而进行这种好像不怎么要紧的讨论。虽然在夏洛克变成这种该死的怪人时,保持沉默才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夏洛克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是个值得认真想想的重要问题。你要冠我的姓吗?你希望我冠你的吗?我们得严肃地商量一下。虽然后者相当不可行,如果考虑到我作为咨询侦探的名声和事务。或者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双姓?福尔摩斯-华生,或华生-福尔摩斯。我发现‘约翰福尔摩斯-华生医生’非常好听,听上去很潇洒。”夏洛克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最后以一句问话结尾,“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发神经了。”约翰靠回到枕头上,用眼角瞥着夏洛克气急败坏的样子。

“发神经!”夏洛克拔高声音,挥舞着双手,摆明了他有多在意这个问题,“你根本没当回事,约翰。”他眯起眼睛,目光里满是谴责。他正在酝酿着第二轮的爆发。

约翰想他们没上过床也许是件好事。否则在经过这次争论和胡闹之后,恐怕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和做爱绝缘了。

约翰深吸一口气,“夏洛克,”他说,努力让声音温柔些,“这又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案子,记得吗?”

“是的,我很清楚,谢谢你。”夏洛克冷冰冰地砸过来一句没好气的答话,并把报纸往床下一扔,向上拽了拽被子,“我在筹划最有效的方法,确保我不会死,你不会被陷害成我的凶手。但是,巴内特是个货真价实的登记员,我们也确实要结婚。我知道这里的‘结婚’是愚昧的普通大众使用的不准确说法。我们其实是要结成民事伴侣关系,虽然在法律上不能被称为婚姻,不过可以赋予我们差不多的权利。”

约翰翻了个白眼。夏洛克就算在发脾气的时候,也要忍不住卖弄一番。“我知道,夏洛克。同性恋姐姐,没忘吧?她和克拉拉在2006年签了协议,当时我正要结束我在阿富汗的第二段服役期。”

夏洛克似乎消化了一下这条信息,接着就立马丢掉了。他继续讲话,被约翰没法跟上疯狂的“夏洛克思维”弄得愈发恼火,“巴内特很可能等不了多久就会袭击我们,因为对他来说,你会是一个太有诱惑力的目标。但也许要经过几周,甚至是几个月。”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约翰同意道,主要目的是让夏洛克闭嘴。为什么他不能从一开始就说明改名是为了显得可信,约翰不知道,不过他想如果不把事情搞复杂的话,夏洛克也就不是夏洛克了。

夏洛克在旁边双目炯炯地盯着他,暂时忘了自己的怒气,“那么你看约翰h福尔摩斯医生怎么样?”

约翰拼命把一股绝望压下去,然后将注意力转回到报纸。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切与婚姻和婚礼有关的问题都随夏洛克的便了。“你高兴的话,我会在下周之前把改名申请表填好。”

从夏洛克脸上暴怒的表情来看,约翰无疑在“迁就疯子,也就是夏洛克”计划中犯了某个严重错误。他好像既不开心,也没有被迁就的感觉。

“不好吗?”约翰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夏洛克似乎气得再也不会和他讲话了。

约翰承受着这阵暗流汹涌的沉默,第n次怀疑夏洛克是不是把这次结婚看得太重了。这个念头,该死的,整件事都很滑稽。因为约翰不想把假结婚后的改名当作一个重大决定,夏洛克正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