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生他的气么?”

“不,和他没关系,是我不想让他去了。可要是他不在了的话,独立日就没什么意义了……”

美国轻声说完后半句话,又低下头,再次用那样令人心碎的眼神,注视着亚瑟左臂毫无美感可言的伤口。但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又咧开嘴角朝亚瑟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开玩笑的啦!其实我们国家的七月四日少了谁都还是那样,游行啊、集会啊、烟花啊也肯定还是和往年一样,反正这种日子我也…嗯!今年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这个美国大男孩隐忍着伤感的语气,让亚瑟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有心脏难以压抑的刺痛感在操纵着他的行动:

“阿尔,不如让我陪你过独立日吧?”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美国的脸庞。但当他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收回了手,尴尬地开始给自己四处搜寻借口:

“反正我回国也没什么事,美国观光游听起来倒也不赖,毕竟只要给报销机票,去哪儿都差不多。”

“不行,你的手臂——”

“我觉得这就是一点儿小伤而已,”亚瑟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也无所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美国依旧沉默不语,亚瑟也并没有抬头确认对面那人表情的勇气。但方才想到要和这个人分离时所体味到的那阵酸涩的孤独感,此刻却已经膨胀到了让他坐立不安的程度。

他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叉子,扒拉着眼前吃剩下的那半块鱼肉,直到雪白色的鱼肉和焦黄色的面皮都被他搅得稀烂。

“你才第一天认识我,别这么轻易就信任一个陌生人。”美国说道。

亚瑟感觉到自己拿着叉柄的右手骤增的温度,于是停下了动作,五指不由自主地因那人手掌令人舒适的握度而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