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她拎了东西往西屋前面的房间去了,屋里更简单,就是一铺不大的炕,然后是一张老旧的方桌,两把单凳。炕头两个老式的大衣箱。炕上铺着格子的粗布床单,很整洁干净。

四爷看着炕上有一床被褥,就问说:“虎子回来了?”

虎子是说弟弟,尹虎。

牛爱群便满脸的笑意:“回来了……给你姐说了对象……我跟你爸商量了,都没告诉你,你才毕业,之前打了那么些钱回来,才到人家单位,咱不能动不动就请假。想着,也不是结婚,就没跟你说。出去洗洗去,你姐跟虎子拉土去了,你爸请杀猪匠去了,回头把咱家的猪一头。”

才养了半年吧。

牛爱群又急忙问,“你回来是请假了?这可得耽搁不少事。”

在她看来,儿子本科毕业才两月就寄回来八千,这一个月得多少钱的工资呢?五六千总是有的。这也才刚开始呀,不错的很了。

四爷没急着洗,“我等他们回来卸车。”然后跟牛爱群说家里的事,“虎子半年前给我打了一千块钱,我也没问在那边怎么样……”

牛爱群摇头,“在那边一个养鸭厂里,厂子偏的很,跟咱乡下一样。私人老板……住在鸭子棚里,起早贪黑的,说是试用期两千块钱……这个扣一点那个扣一点,一个月拿个一千多一点。好处就是厂里管饭。回来说,吃每天不小心弄碎的鸭蛋,吃的够够的了。顿顿吃,天天吃……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蛋了……早前想回来,偏身份证在老板那里押着呢……幸好还不傻,一看情形不对,装病得上大医院检查,老板这才把身份证给了,怕讹上他……拿了身份证,他都不敢停,直接就回来了……”

“回来了,到沧海车站下车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记忆里,哥俩也没那么生分吧。

“他没买到直接到沧海的车票,当时买哪算哪,先到了罗市,再从罗市倒车直接坐到安南。到了安南才给家里打的电话……这孩子太老实了,我都不放心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