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够失去这个孩子·····眼帘渐渐迷蒙,在她昏迷过去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月英的身影。便放任自己昏睡了过去,她知晓自己的孩子应当是保住了。

在这后宫之内,继静妃染上了顽疾之后,备受帝王·宠·爱的皇贵妃又不小心动了胎气。这动了胎气的原因,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皇贵妃的身体太过孱弱,很容易动胎气,甚至随时都有流产的危险。太医们只能分成了两拨,一拨整日在皇贵妃宫中候着,一拨则是专心守着静妃。

静妃的病症没有人看得明白,只能用补品吊着性命。皇贵妃身体孱弱,不知晓她的身体只会越补越弱的太医们,自然也是以补为主。这皇宫中的补品一时间成为了珍贵物品。

虽然孟古青与董鄂氏的身体都不怎么爽利,但是最遭受痛苦的却不是他们。而是福临,福临牵挂着董鄂氏肚子里的孩子,更无法放弃孟古青。所以这一日里要来来回回横跨后宫几遭。

在孟古青那里他得到的永远是面无表情的冷脸,在董鄂氏房中他则是听多了疼痛的抱怨。这一来一往,倒是让他呆在董鄂氏房间中的时间越发少了,大部分时间宁可都呆在那有些寂寥的冷宫。最后,甚至是不再踏入董鄂氏房中。越是临近产期,宫廷中董鄂氏失·宠·的流言传的也就越多···

福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是日日来冷宫中报道。就算两人之间很少言语,只是他呆呆的看着孟古青那越发没有血色的面庞,他也会觉得心安。有时候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

“皇上,您不需要去处理政事吗?”孟古青毫不犹豫的从福临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掌,毫不留恋那可以将她冰凉的手指温暖的体温。虽然温热的气息很容易让人迷醉,但是她却早已经是不愿意汲取她人温暖的人。能够温暖自己的就只有自己。现在她身体微凉的温度,也不过是药物作用而已。

比起福临身上的温暖,她更喜欢这越发刺骨的冰凉。若是寒冷到她血液无法流动的程度,她便会处在所谓的假死状态。也就能够从这巨大的牢笼中离开,放在被褥中的手指摩擦了一下那海东青形状的玉佩。玉佩还是海东青的形状,却比福临最初送给她的时候更加精致,也更加的传神。显然这已经是被她二次雕刻的产物。

“朕今日是处理完政务之后又过来的。”福临紧了紧自己被挣开的手掌,已经被拒绝了无数次,却仍旧是一样的怅然若失。眼眸深处的受伤被很好的掩饰,他的面庞上依旧能够很好的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不止一次的被孟古青以‘皇上应以国家大事为重’赶出冷宫。又怎么会在政务没有处理完之后便过来,他最近几日看奏折的速度可是提升了不少。一些小事也不愿意揽在自己身上,否则他要那一朝堂的大臣又有何用?

“妾听说皇贵妃近日身体是越发虚弱了,很有可能保不住肚子里的皇嗣。皇上应当多陪陪皇贵妃,这母妃的心情好了,皇子自然也就稳妥了。”孟古青抬眼看了福临一眼,那满满的嫌弃简直不要太直白。

“皇贵妃自是有太医守着,朕过去她那孱弱的身体也不能好上一分。”

“皇上不是将皇贵妃看得比这社稷江山还重吗?不怕动摇江山根基,不顾大臣们反对的迎娶,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厌弃的妃子了?妾曾经的后位,丢的还真是不值得。”孟古青继续出言讽刺,似乎看到福临难过,她的心情便会好上几分。

她来这宫廷可不是真真切切的受了他三年多的气,现在只是让他偿还。而且,她并没有捆着这皇上,让他无法离开这冷宫。是他自己宁可听着这些令他不舒爽的话语,也不愿意去其他宫殿中听取那些妃子们温言软语的恭维。

“她从来都比不得这社稷江山。”福临苦笑,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封董鄂氏为妃固然是因为他对她的喜爱。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要借她来不断的试探他的皇额娘,孝庄太后的底线。只是···现在说这些她也不会相信。只会让她更加以为自己是个从未有过真正感情的负心汉而已。

做过的事情本就无法重新来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负她良多。所以,有些话就只放在心底便足够。“让你丢了后位,是朕的错。”

“妾身可不敢埋怨皇上,这四年妾身过的很好。”孟古青垂下了眼帘不再言语,还真是刀枪不入了。无论什么样的话语都一一接下,甚至还不顾帝王威仪的道歉。这样的帝王,还真是少见。只是···却同样不会让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