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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发现自己又一次想起了塞德里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塞德里克了,他想象着那个火焰杯认可的勇士当年是不是也拿到了一张全是o的成绩单,这个念头让他连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往常他能把韦斯莱夫人的浓汤喝掉三碗,今天却草草喝了几口就饱了。

接下来的时候他总是想和秋独处一会儿,却总也找不到机会,就像当初秋的身边总有一大帮女生围着一样,到了陋居,她的好人缘依旧如故,就连韦斯莱夫人和金妮都不喜欢的芙蓉都能和她处得不错(哈利现在知道韦斯莱夫人和金妮实际上都想要唐克斯嫁给比尔),总是到了晚上,他才能和秋清清静静地待在一个没人打扰的环境里。

他发觉自己总是不无妒忌地想和秋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她从前的事情,可看着书桌前安静地翻看七年级课本的背影,话到嘴边,又无一例外地被咽了下去。

小天狼星受伤的场景便已让他焦灼痛心,而秋当时却永远地失去了自己深爱的男朋友。哈利直到现在才渐渐地开始明白,秋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因此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比平时多了更多的耐心和怜惜。醋意翻滚的心绪的确令他难受,但哈利不想再因为这点小事往秋的心上捅刀子。

总体而言,陋居的生活是平静而快乐的,尽管总有些不好的消息传来。现在他每天都要和罗恩、金妮和秋一起在果园里玩双人对双人的魁地奇。有时候赫敏会代替秋和他组队,让秋去继续预习,这个时候他就会赢得很辛苦。

秋现在已经同意晚上睡觉的时候和他手拉着手,虽然两张床之间的空隙不大,但一晚上伸着胳膊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哈利肌肉僵硬。这点代价是值得的,秋现在完全恢复到了上个学期的样子,晚间散步的时候偶尔会在没人的地方亲亲他,还会让哈利搂着自己的腰。

哈利的十六岁生日会因为卢平带来的两起摄魂怪袭击事件的消息而黯然失色。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尸体被发现在黑魔标记下,对角巷那个总给哈利免费冰淇淋的店主福洛林·福斯科和魔杖制造商奥利凡德也都不见了。这些都是没有见报的消息,把原本气氛活跃的茶会搞得一片愁云惨雾。

在这相当沉闷的生日第二天,霍格沃茨给他们寄来了信和书单。哈利的信封里还装着一个喜讯:他被选为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了。

“这样你的地位就跟级长一样了!”赫敏高兴地大声说:“现在你也可以用我们的专用盥洗室了,还有其他所有的东西!”

哈利暗暗地在心里加了一句,现在他至少在魁地奇这方面和塞德里克不相上下了。

星期六早晨,他们在韦斯莱夫妇和海格的陪同下前往对角巷,在这种压抑的时局下,每个大人都显得无比紧张,只有罗恩还笑嘻嘻的,对双胞胎的小店心驰神往。

对角巷完全变了样子,橱窗里原先陈列着五光十色的咒语书、魔药原料和坩埚,如今只有魔法部张贴的大幅通告。街道两边冒出了许多破破烂烂的小摊子,招牌上写着护身符、吉祥物之类的标语。邋里邋遢的摊主们向路人兜售,不时盯着秋和金妮分外殷勤地吆喝,韦斯莱先生不得不怒气冲冲地发出警告,哈利也总感觉自己手痒痒。

他和罗恩、赫敏需要裁新衣服,于是秋和海格陪着他们去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金妮则跟着父母去买书。不巧的是,刚进店门,他们就听见一排绿色和蓝色的礼袍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不是小孩子了,妈妈。我完全有能力独自出来买东西。”

接着是一阵不清楚的咕咕声,然后是摩金夫人的声音:“是啊,亲爱的,你妈妈说得对,现在我们谁也不应该单独出来闲逛,这跟小孩子不小孩子的没有关系——”

“你那根针往哪儿戳?留点儿神!”

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淡黄的尖脸少年从挂衣架后走出,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片刻之后,他才从镜子里注意到哈利他们就站在他身后,眯起了淡灰色的眼睛。

“妈妈,如果你不明白这是一股什么怪味儿,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刚进来了一个泥巴种。”

马尔福依然用那种拖长了的,令人讨厌的强调讽刺赫敏的麻瓜身份,就好像亲生父亲进了监狱,对他那膨胀的自负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一样。哈利和罗恩几乎是同时掏出了魔杖指着马尔福,但他丝毫不畏惧地讥笑道:“就好像你们能在校外施魔法似的!”

“够了!”摩金夫人厉声说,扭头寻求支持:“夫人——请你——”

纳西莎·马尔福慢慢地从挂衣架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