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无羡任由云灵靠在自己身上,温言软语地解劝,还把自己的白帕随便予人使用,不由得心头火起,转身离去。

第29章

回到静室,翻开公,却无心批阅,他虽然表情甚少,习惯于隐忍,却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情绪,不代表他的心不会痛,相反他的心思比谁都敏感,特别对象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无心批阅,无法静心打坐,甚至弹奏清心音也无用,此时,他只想把那人揪到自己身边,狠狠骂他一顿,然后狠狠占有他,让他知道他是有婚约的人,他的眼只能有自己,不能有那些所谓的姐姐妹妹,所谓的知己好友。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是蓝氏二公子,是仙督,要端方雅正,自己不喜与人碰触,无沉闷,不能让那人也如此,他是那高悬的艳阳,热情似火,恣意洒脱,自己要做的便是站在他身后,让他无拘无束地生活,欢快恣意地笑。自己的爱不应该成为束缚他的枷锁,而应该是雪送炭。

思来想去,心终是酸涩难耐,最后还是召来了思追,让他去将魏无羡叫回来。

自己则假装静心打坐,心想着今日定要让他知道绝不可随意撩拨别人,更不可对他人有意。

可是等了半天,那人还是没有回来,想到那人温言软语安慰女子的样子更是坐立不安,便豁然起身,推门而出,却与推门而入的魏无羡撞了满怀。

那人带着满身的寒气和扑面而来的酒香,倒入他的怀,忙伸将他稳稳扶住,看着他用迷离而温暖的眼神望向自己,双臂交叉攀在自己的脖颈上,半边脸颊在胸前轻轻蹭着,心顿时生出无限疼惜。偏偏那人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我出去这么久,二哥哥是不是想我了,要出去寻我?”

本想转过脸去不理他,口却还是忍不住说着“嗯。”

将他揽腰抱起,放到床上,欺身压上,正要解下他的腰带,凑近了却闻到淡淡的脂粉味,只觉得心酸涩不已,拿下他在自己里衣里四处煽风点火的,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沉声道:“我到隔间去睡,你自己休息吧。”

“为何?蓝湛,你怎么了?”那人皱巴着一张俊脸,眼神里满是无辜,“你生气了?”

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脸,装作漠然的表情转身离去。

那人起身,自背后抱住了他,依偎在他的肩头,用撒娇的语气示弱,“二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哪里错了?”

摸摸鼻头,认真思索了一番,皱皱眉头,道:“我不该丢下你去见江澄?还是今天江澄提的要求太过分了?可是你也知道,江澄就是那么欠揍,他那一张嘴总是捡最难听的说,以后再狠狠教训他,好吗?”

“既不知错在何处,自己好好想!”狠狠心,留下他一人在房间,自己去了隔间。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细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那人似乎料不到他真的生气了,折腾了一阵子,又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人都不是愿意勉强别人的人,那人终是没有再来缠他。

他一面气他对见云灵之事的隐瞒,一面也担心那人心真的委屈了,躺了一会儿,终是无法入睡,没有那人温暖柔软的触感,没有熟悉粘腻的肢体交缠,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黯淡无光的日子。

那时候他时常半梦半醒,梦他的少年郎带着温暖的笑意说着“蓝湛,看我。”他们一起画了兔子灯,放上天空许愿。他们一起在云梦的万里水泽荡舟,一起吃带茎的莲蓬。甚至穿上大红的嫁衣,之后在床榻上缠绵。

梦之事有多美好,醒来之后的现实就有多残酷,那人走得如此干脆,如他一向洒脱恣意的作风。十六年间日日问灵,却寻不到他一丝踪迹,他的悔他的痛那人丝毫不知。喝他喝过的酒做他做过的事和身上时时发作的戒鞭痛是他执着于留存和那人仅有的联系,那时他想若是那人回来了,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他护在身边,只要能看到他脸上明媚的笑意即可。

可是自那人回来后,自己的欲念却在时时加深,从并肩相护到相知相伴,再到相互拥有,如今自己竟想着完全占有他的一切,是自己的欲念太深了。

终是心舍不下,听着房间内安静了,便想着趁他睡着了,悄悄在他身边躺下。起身来到房间,却看见窗户开着,那人已不在房。

顿时心一沉,“魏婴走了,他要离开我。”这个可怕的认知如惊雷般劈了他,他呆愣在房内,茫然不知所措,十六年的痛如洪水泛滥再次袭来,好似一把锐利的剑将他的心脏劈成两半,他痛得无法站立,无法呼吸,如果说拥有了魏婴那一刻是他今生最大的满足,那么失去他带来的也是灭顶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