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思点点头,直接从包里摸出来了一副上面满是各种珍贵药材的方子——莫说是这家药铺刚刚做了一单所谓的大生意,现在店里的东西不齐全了,便是这家药铺积攒十年,恐怕也难以凑齐凌楚思单子上的各种珍贵药材。

看见凌楚思的单子,那个小伙计便不由得心中一叹,抬眼悄悄的瞟了眼凌楚思身上做工精致、布料贵重的衣裳,也知道这肯定是个大主顾。只可惜,现在莫说是用剩余的那些药材凑齐这么一副药方子了,便是拿着这张药方子在整个哈尔和林城里找两圈,恐怕也根本就没办法把要房子给凑齐!

那个小伙计也是个实诚人,见药方子上的东西太珍贵,便是自己带着凌楚思在周遭做药材生意的人店里转上两圈,恐怕也没法凑齐,便直接将那张药方子又轻轻的推了回来,有些无奈的笑道:“客官真不好意思,您着药方子上的药材,大多珍贵稀奇,小店怕是力有不逮……”顿了顿,那个小伙计又特意补充了一句道:“我说了,客官您别嫌我多嘴,这付药方,我家凑不齐,整个哈尔和林城中,恐怕也没有别的药材商能够凑齐了!除非是去城中阿史那大人的府上,以阿史那大人的珍藏,估计还有几分把握!”

“阿史那大人?”凌楚思眨了眨眼睛,“我最近才来哈尔和林城中,你说的阿史那大人,是哪一个?”当时的突厥贵族之中,十个有九个半姓氏为阿史那,还剩下半个估计是化名的。说起来,当初安庆绪强攻天策府,自己和一帮朋友在天策府中还碰到过姓阿史那的人呢……

那个小伙计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抬手往东边一指,干脆的说道:“就在城东头,最大的那家府宅,便是阿史那大人的地方了。这几日,阿史那大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指在命人购买各种珍奇药材,整个哈尔和林城几乎都要被他给买光了。哦,对了,你刚刚进来之前,阿史那大人府上的女奴才刚刚来过,你看——”小伙计指了一下药材铺里还在一直搬东西的人手,“这不,我们店里还有的药材,都在上新的货呢!那些珍贵的药材数量本来就少,一时半会儿是肯定补不齐货的!”

药材铺的小伙计虽然是用一种“真没办法”的无奈语气说的,不过言语间的兴奋,却是同样溢于言表——毕竟,特别珍贵罕见的药材,在药材铺中珍藏一点,那是打出来的硬气名声,可是,若是有哪个不差钱的客人愿意把药材铺里珍藏多年的各种罕见、稀有药材都买空了,这种生意,药材铺哪有不想做的?

凌楚思闻言,却是脑海中顿时一亮——除非是做药材生意的商人,否则的话,正常人哪有没事屯药材的?

尤其是这个小伙计所说的地方还是哈尔和林城中一个似乎颇有权势地位的姓阿史那的人家中,若论起草药这方面,一直以来都还是汉人用的偏多些。换言之,那个阿史那大人的府上竟然一直在买草药,还是各种珍奇之物,很大可能性,便是医圣孙思邈爷爷在试药!

毕竟,正常情况下,以孙思邈爷爷年轻时候的家底,估计还真支撑不起他拿着那些珍贵药材尝试各种古灵精怪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药方子……

凌楚思记得,孙思邈爷爷并非出身富贵之家,起初只是,也只是在田地之间为乡里乡亲的看看病。便是出门游历,以孙思邈爷爷让人摸不透的武功身手,凌楚思觉得,孙思邈会去各种高山峻岭、悬崖深涧之类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方采珍惜药材的可能性不大,他平时试药,其实就是用各种最常见的药物,甚至好多都是田野之间随意生长的野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家中罕有财务的寻常百姓治病,药材花费便宜,其实比药方子特别有效来得更为重要。

念及此处,凌楚思索性便指着自己那张纯粹是为了“找事”的药方子,示意药材铺里的小伙计尽量帮忙凑凑——这个药方子肯定凑不齐她是知道的,不过,能凑齐一方药是一方。

药材铺的小伙计听她这么说,便也点了点头,直接去身后的药材柜子里称重拿药。

这会儿功夫里,凌楚思就站在那里,巧妙的引导着这个小伙计,打探他刚刚所说的阿史那大人的情况。

等到小伙计把店铺里有的那几种药材包好,凌楚思付钱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哈尔和林城中平民百姓印象里的阿史那大人给完全问个一清二楚了。

凌楚思出了药铺,把刚刚买来的药材往包裹里一塞,打算等会儿见到医圣孙思邈爷爷之后给他当见面礼,然后便直接奔着那个所谓的阿史那大人的府宅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