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嗯了一声坐起来,如今已经快要入夏,白天太长,他一到下午便有些犯困。

“先前我说的,让你同我一同出征的话,”秦钺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是玩笑,等明日我出发以后,你就回质子府吧。”那日不过是一时气愤……这少年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战场的折腾。

琴歌又嗯了一声,没有多大的反应。

秦钺手僵了下,一回头便看见少年正揉着眼睛打哈欠,眼中还擒着泪,一副尚未睡醒的模样,也不知道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有,迟疑了一下,又道:“如果我不回来了,你就回南楚——我会吩咐陈策和秦逸。”

少年再嗯一声,秦钺正有些懊恼,只听少年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那要是你万一回来了呢?”

万一……秦钺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蛮力擦着手中的剑:这少年同他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琴歌醒了瞌睡,用冷水洗了把脸,斜靠在秦钺面前的椅子上,道:“陛下应该很清楚,你关不住我……你越关,便越关不住。既然如此,你我何必再玩这你追我逃的把戏,倒不如都爽快些的好。”

秦钺看着他,他发现这少年除了练功练剑尚算刻苦外,其余时候都闲散的紧,或躺在软塌上看书,或倚在椅背上吹风,做什么都带着些漫不经心,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全心全意去关注的。但这一刻,他却是格外认真。

秦钺将长剑入鞘,问道:“你待如何?”

琴歌坐下来,道:“我助你退齐,你放我回楚。”

“……如果你做不到呢?”

琴歌淡淡道:“那我陪你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