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怎么这么疼?我是把笨手笨脚把7寸棺材钉给撞进自己脑子里了吗?脑袋里一抽一抽地疼痛,抱着发疼的脑袋,我现在都不敢闭眼睡觉了,就怕睡着的时候那个神出鬼没的萧远折返回来。

其结果就是我睁着眼睛干坐在床上等天亮,然后吃早餐的时候就对着暖暖的牛奶燕麦粥打盹差点儿把头栽进碟子里。为了打起精神,红茶绿茶全都直接无视,早已吩咐仆人煮好咖啡,我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完全不加糖也不加奶的斋咖啡,然后在旁人食不言的安静注视中旁若无人地把一整杯苦咖啡喝下肚。

以前因为熬夜,味蕾已经习惯了斋啡的苦味,现在喝起咖啡的祖先来一点儿难度都没有,但这份牛嚼牡丹的豪气在奥德丽看来却成了乡下丫头的粗野,认为我糟蹋了那么一杯美妙的咖啡。

“詹姆斯,你和伊丽莎白什么时候结婚?婚礼繁杂又多琐碎礼节,定下日子,伊丽莎白也可尽早习惯英国这边的生活,那举行婚礼的时候也不会累着伊丽莎白了。”

奥德丽居然在问诺灵顿什么时候娶我,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但确定她不是在讽刺我这远在皇家港的移民贵族没有英国本土贵族古老而高贵的做派?不就是在早餐时间喝了一杯咖啡么?咖啡本身就是用来提神而不是用来当圣水那样供起来的,再珍贵也好,也只不过是咖啡而已。

“听哥哥说他迷上了一位宝石鞋小姐,若你和哥哥能同时举行婚礼就好了,只怕到时候少女芳心会碎了一地。”

听到奥德丽这么说,我刚刚喝进胃里的咖啡差点儿全部吐了出来。

事不关己的话,我大概会把它当成是诺灵顿和贝克特举行bl婚礼的玩笑来吐槽。但事实上奥德丽说的是两个婚礼,偏偏婚礼的女主角还是同一个。

轻轻擦拭了一下嘴唇,装听不懂的我流露出一点点对奥德丽那句‘打趣’自己哥哥的话的好奇。实际上心里快被那个现实版灰姑娘给囧死。

那天晚上我跳窗而出的时候是用脚踹玻璃窗的,为了防止玻璃割伤自己外裙漏在现场本身就够我烦恼的了,谁知道那个贝克特竟然拿我踢玻璃之后不小心漏在那里的宝石鞋子说事。

贝克特明知道那鞋子是我的,现在弄一出寻找灰姑娘的戏码来,他这是在给未来那个还没有出生的格林提供童话素材呢?

感觉到奥德丽看我的目光里透露出抓住把柄的挑衅,我并不奇怪她可能对那天晚上的事有所察觉。我不动声色,偏偏伊芙那个小姑子沉不住气,奥德丽才这么一刺探呢,她就本能朝我看过来,我不由得又有那种猪一样的队友的无力感。

“我希望现在这里就是教堂。”而家人就是见证人。食不言寝不语的诺灵顿在慢条斯理咽下面包之后才回答奥德丽刚才问他的问题。

“伊丽莎白有没有想念你的父亲?他的船过一两天就能到达英国了。”正在看我的诺灵顿没有发觉自己难得的风趣把奥德丽气着了。而诺灵顿问我这个问题也相当的有技术含量,让曾经就何时嫁人这个问题与诺灵顿深入讨论过的我当即红了脸。

自我中了诅咒离家出走后,我就一直在外面漂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父亲了。原本该是我回家的,在诺灵顿写信给父亲汇报了我的安全之后,父亲他亲自回英国来。

“是的,非常想念。”我的确很想念父亲,但是这句话于诺灵顿来说无异于我答应现在嫁给他。冒充凯瑟琳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我愿不愿意早点儿嫁给他,假装矜持的我把皮球踢到父亲身上了。而我也知道如果诺灵顿跟父亲商量我的婚期的话,父亲那是百分百同意的。

“我也是。”

原本棉里藏针话里有话的餐桌氛围因为诺灵顿的几句话而变得粉红暧昧得可以,于是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也就莫名其妙了。

暧昧归暧昧,贝克特那厮跟自己表弟抢女人的行为着实让我头疼,他如此的高调,诺灵顿又怎么会不知晓贝克特在‘追求’我。在外人看来,作为斯旺家的大小姐与诺灵顿订了婚之后还赢得贝克特勋爵的追求这是非常浪漫的事情,但是事实上那家伙只是想铲除我啊。

幸亏贝克特没有卑鄙无耻到破坏我的名誉,就我遗留在现场的外裙和一只宝石鞋,他想怎么说我水性杨花都可以。细想之下,贝克特应该很了解诺灵顿,若他真的破坏我的名誉,反而会把诺灵顿逼急了。

唉,正如诺灵顿所希望的,早点嫁人早点安心吧,总觉得会夜长梦多。

原本明天下午会抵达的商船延后了两天,因为章鱼大叔的关系,我对那片海洋没什么安全感,正当我担心父亲乘坐的商船会不会出事的时候,父亲终于安全上岸了,可很久不见的父亲一出现就是忧心忡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