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贵妃含恨在心,私下里让人将那林姑娘灭口,结果被皇上抓个正着,若不是念在她是六阿哥生母又即将临产的份上,肯定是要重罚的,就这也没轻了,直接给禁足了,还封了承乾宫,不许人去探视。

三来,听闻皇后因着那林常在的事也被气病了,皇后掌管后宫所有事物,可皇上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人领进宫了,这不仅打了皇后作为嫡妻的脸子,也扫了她作为皇后的面子。

这年节里的,一桩桩的烦心事儿,皇上心情能好喽?

皇上心情不好,大家最好低调做人,否则被贬被罚的那是好的,丢出去乱棍打死的也不是没有,连和亲王这种皮赖赖的人都安分了,门脸大,有路子的还能告几天病假歇歇耳朵,没路子的就只能低头被骂。

“和亲王,你说你堂堂一王爷,怎么尽干这些与民夺利的事……”弘历怒吼一声,丢了个折子砸到和亲王身上。

“臣弟惶恐,以后不敢了,”老哥不高兴,这姿态必须低着。

“皇上,承乾宫的浣株求见,”

就见皇上脸上一喜,瞬间又敛去,“你们都下去吧,”

“嗻,”一干人鱼串儿地步伐稳健地退下了。

“传浣株进来,”声音还算稳重,只是眉心蹙了起来。

待人进来后,脸更沉了,“浣株,你不在承乾宫伺候你主子,来这作甚,”快说,是你主子叫你来的。

就见浣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话,主子未时开始阵痛,这会儿宫颈才开两指,已经痛的把嘴唇都咬破了,手臂上也咬出了好几个血印子,万岁爷您是知道,主子是那么怕疼的人,若不是真的疼极了,哪会做出咬自己手臂的事,奴婢位轻言微,不知道主子是如何恼了万岁爷,可奴婢知道主子心里是想见您的,奴婢求您了,看在小皇子的份上,您去看看主子吧,让她有个可以生下去的勇气,”

“贵妃要生了,怎么没人来报,”

这让人怎么说,你骂人骂的正酣畅时,谁敢打搅啊。

不过,皇上也没等人回,大步流星地出养心丹去承乾宫了。

因还没到生的时候,这会儿喜宝在容嬷嬷的搀扶下在产房内走着,多走动,有助于开产道,见他来,由着容嬷嬷扶着,福了福身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这个时候还管这些虚礼作甚,”

弘历走过去将她扶起,却她白嫩的脸上,嘴唇红艳艳的,手摸上去,就听她冷呲一声,心疼万分,“疼么?”

“不疼,”比起阵痛,这点痛算什么。

忽地又一阵痛,喜宝抽了一口冷气,抬起手腕就要咬,被一旁的容嬷嬷拦住,“主子,您咬嬷嬷吧,您咬嬷嬷吧,”

弘历一看,她手腕上已经咬了好几个口牙出来,白嫩的肌理衬的那口牙血糊糊的,他心里过不得了,“怎地这么狠心,就不知道疼么?”上次他来时,她都已经生了,这过程他自然也没瞧见,后来,光盼着她能醒来,其他的也就没在意。

“就是因为太疼了,只有胳膊疼了,肚子上的疼才会减轻一些,”苍白着小脸,甚是虚弱。

“太医呢?太医怎么说,就不会开些助产的药来,”

“回万岁爷的话,已经去熬了,”容嬷嬷说。

又是一阵紧疼,喜宝抬起手臂就要咬,被弘历拦住,一把横搂着带进怀中,“宝儿,你咬朕,你咬朕,好不好,”

喜宝抱着肚子,无力地说,“咬你不顶用,皇上,您日理万机的,这会儿离生还早,你先去忙吧,等生了后,臣妾会让嬷嬷去通知你的,到时候你再来看小公主,”

“宝儿,朕错了,你别撵朕,现在没有任何事比你重要,别跟朕置气了好不好,”他后悔了,气哄哄地说完那些话后就后悔了,回到养心殿心绪平复后回想过去,贵妃嗔时、怒时、骄时、嗲时、哭时、闹时……那般的活灵活现,犹在眼前。

比后宫任何女人的情绪都真实,他能感受的到,她在自己眼前所呈现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如果这都不算爱,那后宫就没有女人是真的爱他了,这么一想,就想回来跟她和好,可作为皇上拉不下那个脸面,降不下那个自尊心,就这么耗着,等她给自己一个软乎。

他倒是埋怨过高氏误导他来着,可高氏的病重却是真的,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自然他是不会怪自己的,皇上没有错,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然后就是那林雪吟,你不是想进宫么?好!就让你进宫,让你一辈子老死在宫里,正好,也将贵妃的风头转移转移,毕竟快要生产了,不能再被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