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是朕不好,是朕的错,”

“就是你的错,你坏死了,坏死了,我不怕痛,不怕死地一门心思地想给你生个小公主,你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喜宝的心病何尝不是皇上的,贵妃熟睡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她昏迷时的摸样,恬静、纯然,明明就睡在那里,却总给他一种虚无缥缈,随时就要失去的感觉,心里,挫疼挫疼的,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忽而扑过去啃上她的唇,大力地蛮啃,吮吸,声音喑哑地说,“宝宝,你可以睡,睡多久都成,但是不许说死,不许说这个字,听见没,不许离开朕,不许像上次一样吓朕,听见没,听见没,”

喜宝靠在他怀中,吸了吸鼻子,粗喘着娇软软地说,“嗯,不离开,”环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脖颈,又咬又吸的,将人弄的情难自禁时,含含糊糊地说,“困,”

“小妖精,你故意的,”皇上低吼,这一点亏儿都不吃的主。

“困死了,困死了,”喜宝咕哝着,朝他怀里贴。

“你睡,你睡,”皇上轻叹一口气,拥着她倒睡在床上,轻轻拍打着背部,咬着她的耳尖尖说,“朕陪你,”

“嗯,”

十月,西北传来战乱,弘历点兵出征,令鄂尔泰三子鄂弼将军为统帅,封喜宝的三哥为左前锋,阿贵为右前锋,率两万大军出征西北。

随大军出征,胜了自然是加官进爵的,虽说战场之上刀剑不长眼睛,但用两万大军打人家五千散兵,再加上原驻守西北的兵力,不说十打一吧,也是五打一,看来,这又是皇上在给贵妃添势呢?

若是贵妃争气再生个小阿哥,后宫也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一时间后宫各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虽说这几年也是暗潮汹涌的,但是皇上不来,就是再争再抢也没用。大家都不是傻子,皇上心里最看重谁,大家嘴里不说,眼里看不到,心里却明白的。

后宫生活的法则,不就是一句话,难得糊涂么?皇上的爱是捞不着了,宠是轮不上了,趁着这会儿贵妃怀孕不能侍寝,争上一争生个儿子出来养老。

皇后用五年的时间得个嫡子,争宠霸爱什么的,也看淡了,如今啊,养好嫡子坐稳皇后的位置才是正经。

不争不抢地坐起了观虎斗。

慧妃这几年来格外低调,她一个不能生的,养的五阿哥也是个奶奶不疼,爹爹不爱的,也只能依仗着皇上对她那点情分过活,争与不争都是一样。

倒是颖妃——八阿哥聪慧可人,虽养在太后名下,却同他亲娘一般,颇有几分才气,不足四岁,便熟读论语若干则,背诵唐诗宋词百首有余,时不时地还能做上几首浅显的诗句,比六阿哥肯定是强多了,就是比同时期的端慧太子也是不差的。

三岁便跟着几个哥哥在上书房听堂,今个更是以一副绝对受到太傅的大力称赞,这会儿正由他的跟班小太监讲给太后听,太后也是只有断字的能力,没有识文的才气,赶巧皇上下朝去给太后请安,这对子便交由皇上来评定。

上联是: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下联是: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皇上,连哀家听着,也觉得这对子很是工整,”

“确乃绝对,八阿哥是个好的,”皇上摸着八阿哥的光门脑子赞叹道,“吴书来,将朕前日里新得的一方端砚赏给八阿哥,”无论这对子是他额娘教的,还是在她额娘的指点下完成的,这都是一副好对子。

光八阿哥是好的不行,得有人对比,让他更好,太后转着尾指的玳瑁錾花护甲套说,“皇上,哀家听说昨日里六阿哥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躲进弘昼的马车里混出了宫?不是说,自打他额娘怀孕后,他乖觉了许多,怎又这般胡闹起来,前几日才听四阿哥说,他在上书房也挺认真的,虽说跟其他个小阿哥比还是跳脱了些,可总好过之前上树抓鸟窝,下塘子捞锦鲤吧,怎这般不经人夸啊,”

这个下塘子捞锦鲤,弘历觉得是遗传,当年他娘生他时,就一直口馋锦鲤来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儿子是自己的,再混也要护着的,更何况孩子出宫也有他一部分责任,为了不让喜宝睡觉,他便总拉着她说一些往事,前日里正好问起她少时的事,喜宝怕露馅,不敢说别的,只将从清荷那套来的喜好和趣闻说了一些,其中就有原主爱吃枣泥糕、山楂糕、花蜜糕的事,最合她口味的便是北大街的一家糕点铺子里做的,她进宫时也是吃过的,味道的确好吃,只是后来进宫后,宫里的糕点花样繁多,味道更好,便也没再特意让人去宫外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