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妈妈也不过勺子了,直接嘴对嘴地喂,喂完舀一口小馄饨进嘴,边嚼边说,“你个小牤子,胃口都快赶上你哥了,你哥那会儿,额娘还能吃口干的,到你这儿,连口汤都没喝不上,嚼的腮帮子都疼了,”

一旁正独自吃着小馄饨的大包子听了,小手一抖,扭捏地问,“额娘,儿子小时,你也这么喂过儿子?”

“你比你弟吃相好,额娘嚼不攻时,你能耐心等会儿,”

大包子一听,脸颊有些微微泛红,本来还有些小幽怨小伤感小憋屈的心瞬间充溢着一种叫甜蜜的幸福,一点都不觉得她娘这样嘴对嘴的喂食很不卫生。

低头呼哧呼哧地吃起小馄饨来,喜宝眼尾上扬,凤眸里漾着笑意,儿子大了,都有小心思了。

“珹儿,额娘做的小馄饨好吃吧,”

“好吃,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多了,”

“那是,这可是额娘亲手做的,里面包着额娘对你们兄弟两的母爱,这事可不许跟你皇阿玛学,免的他又说额娘惯你们,”

“嗯,不说,额娘,儿子明个想吃老边饺子,”

“已经包好了放冰格子里了,除了这个,还有你爱吃的回宝珍饺子、小笼灌汤包、粘豆包、开花小馍等都包了一些储在冰格子里,想吃什么提前跟容嬷嬷道一声,”

“谢谢额娘,额娘你真好,”

“谢什么?你是我儿子,额娘对儿子好是应该的,”喜宝拍拍他的脑瓜子,笑着说。

“嗯,”永珹点头,心里美滋滋的,很久以后,待他长大后,依然将这句话铭记在心间:你是我儿子,额娘对儿子好是应该的!

又加了一句,儿子孝敬额娘,也是应该的!

喂完小包子,给他擦了嘴和手后,喜宝就带着两包子在暖阁里玩,小包子被她养的跟个小老虎似的,白胖白胖的,很是肉嘟,人家小孩子都是七坐八爬,小包子四五个月时就能坐的很稳地吃面片、饺子、面条啥的了,六个月就能在地毯上小范围地爬了,现在七个月了,穿那么厚的棉服,四脚沾地,呼呼地满地爬,两个宫人都看不住,撵不上。

军区大院的孩子都是散养长大的,那小身板一个个的都结实着呢?所以,喜宝从不拘束自个儿子,喂饱后,朝地上一丢,爬去吧!

容嬷嬷劝了几回,说皇家孩子精贵,可不能这么满地爬,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跟皇上、太后交代啊。

喜宝回,交代什么,我儿子我跟他们交代的着吗?再说,民间俗语说了,女儿要骄养,儿子要贱养,你去宫外打听打听,老百姓们的孩子哪个不是散养大的,那身子骨都好着呢?咱宫里孩子今个这病了,明个那不好了,还不就是因为太娇贵了,这么爬爬,对身体好。

容嬷嬷劝不住大的,拘不住小的,只能早早地就让人在地上铺全了地毯,用布和毛皮将殿里边边角角都包了几层,那些易碎的摆设也都收了起来,房间本就挺大的,将摆设收的差不多后,整个场地竟不比现代的室内篮球场小。

大包子逗着小包子在地毯上爬了几圈,又陪着他玩了一会积木拼图,小包子闹着要出去玩,许是因为天灾,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也特别长,都春分了,还下了两场大雪,将整个紫荆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将大人孩子都困在殿里捞不着出去溜弯。

喜宝还好,反正她也是个懒的,这种天儿,最适合窝眠了,可七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对外界事物好奇的年龄,一连半个月的阴雪天儿把他憋的嗷嗷直叫,直挣着身子朝殿外冲。

喜宝是个宠孩子的主,见天儿有些放晴,白灿的阳光使得这沉郁的紫荆城也有了些许人气和光彩,这时候,清荷进来禀报,说纯妃娘娘派身边的大宫女来请贵妃娘娘去梅园赏梅。

这种风雅之事,并非喜宝所好,有这个时间,她宁愿在殿里窝眠,可两包子一个挣着身子往外冲,一个一脸殷切地看着她,说,额娘,带弟弟出去透透风吧!

喜宝是个惯孩子的主,将大包子、小包子一番拾掇,奶嬷嬷抱一个,她牵一个地去梅园赏晚梅。

远远地就听到梅园里有人在吟诗,走近一听,竟是颖嫔,旁的倒是没听清,只听了两句经典的,“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不禁抽抽嘴角,想装作没听见,直接绕行过去,就听颖嫔问道,“可是娴姐姐?”

没法,只能应道,“原来是颖嫔妹妹啊,”

反正这历史都被改成这样了,七阿哥也出来了,就不慢慢地磨到乾隆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