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一烦的时候就怕见人哭,两下一对比,他的天平就偏了,找了个托辞就来喜宝这了,见院门关了,也不让人来开,施了个轻功就进来了,站在窗台外朝里看,就见丫头一边嗑着小瓜子,一边看书,一派慵懒惬意、悠闲自得样,这人啊,自己不痛快,就不想看着别人太痛快,于是,避开所有人走进去,亮着嗓门喊道,“爷说这院里宫人都去哪了,感情你们都跑这躲懒来着,外头一个守夜的都没,今个是爷来,若是刺客,你家主子还有命吗?”

喜宝正看的入迷,被他这么一吓,若非有个小几挡着,她就从软榻上滚了下来,不过书掉了,瓜子也洒了,而容嬷嬷、菊香等人都被针扎了手,一个个顾不得含手地跪在地上忙着请安和谢罪。

“爷饶命吧,咱们知错了,下次一定留着神,不把‘刺客’放进来,”喜宝忙站起来,替她们求情开脱道。

喜宝的滑稽样把弘历逗乐了,方才在高氏那带来的郁闷和烦躁也去了不少,心情不错地问,“都干嘛呢?爷来了半天也没个伺候的,”

喜宝忙倒了茶送到他跟前,弘历接过茶,两口喝完后,看向桌上的一堆成品半成品布料,问,“做什么呢?要这么多围在一起,”

“没,没做什么?”喜宝小脸一红,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布料都胡虏进布框子里,交给容嬷嬷,“你们都下去吧,”

弘历虽不识小内内,却是见过月事带的,也是尴尬的不行,待人走后,走到软榻边,捡起地上的书,翻了翻,“怎么想起看这个,”

“看着玩儿呗,”喜宝将瓜子盘捡了起来,放在小几上,她趿了一双粉嫩色的绣花软缎鞋,站在弘历跟前,只及他肩部,脸上全无脂粉,头发披散着,只用一根粉色帕子束在发尾十公分左右的位置,任由柔顺黑亮的发丝垂在胸前脑后,显得人愈加娇小、可人,烛光下,光润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好似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弘历看着,不由得有些发痴,伸手将人拉入怀中,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和暖意。

“爷今个心情不好?”喜宝环抱着他的腰身抬头看他。

“你怎知道?”

“我就知道,”一脸笃定。

弘历揉揉她的小脸,“现在好多了,”自己在软榻上坐下,将她抱坐在腿上,翻着手中的书,“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过吗?”

现代的喜宝大半个地球都逛哒遍了,古代的喜宝估计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的练马场,遂,摇摇头。

“如果有机会,想去哪儿玩?”弘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亲她都有些上了瘾。

“江南,”乾隆六次下江南,可见这个时候,江南是好的。

“哦?为什么想去那,”想都不想,可见想了不只一天两天了。

“江南好呗,”

“你又没去过,怎知道江南好?难道你阿玛和兄长们给你讲过江南的风景?”

“他们都是武将,哪管什么风景不风景的,只是我大哥一小妾的祖籍在江南,时常给我们讲她家乡的事,她家乡的小曲可好听了,我偷偷学了好几个曲子,”小手掩着嘴,小声地说,像是跟他打暗语,配上她那双骨溜溜好似做贼般的黑眼珠,弘历笑了,“哦,唱来听听,”

喜宝的奶奶是苏州人,还是学昆曲的,且还混个昆曲艺术家的称号,喜宝由她带大,自小就听着她的苏州小调和昆曲长大的,苏州的方言说不全,但昆曲和小调还是张口即来,“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上有白帆哪,啊水下有红菱哪,啊水边芦苇青,水底鱼虾肥,湖水织出灌溉网,稻香果香绕湖飞,哎嗨唷太湖美呀太湖美……”

还是用纯正的苏州腔唱出来的,又软又糯,跟她的人一样,唱了段太湖美,又小唱了段《紫钗记》,着实地让弘历惊艳了一把,没想到丫头还有这技艺,嗓音真不错。

刚想表扬两句时,就见丫头小脸凑了过来,笑吟吟地问,“怎么样,唱的不赖吧,”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

这孩子夸多了容易骄傲,这已经骄傲了,所以,弘历出口的赞叹收住了,喝了口茶,淡淡地说,“还成吧,”

“只是还成啊……”撅着嘴,挫败的很。

傻乖傻乖的,弘历忍不住在她小嘴上啄了一下,“以后多唱唱,唱多了自然就好了,”

“不唱了,在家时唱的额娘和哥哥们都烦了,结果也不过是还成,”

好不容易又发掘她一个亮点,弘历哪肯埋没人才啊,“其实挺好听的,爷喜欢听,以后你多唱唱给爷听,爷不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