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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忽然笑了下:“既然有肉吃,为什么还要吃腌菜?”

这府衙里的厨子既然能在当值的时候去偷懒,想必也是惯于偷奸耍滑之辈。每天送到府衙来的食材这么多,他们多做一些私底下偷偷藏起留给自己吃,也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陈谦让他们腌制的几坛菜,就无人问津,积了一层的灰。

庞昱迅速过去查看,没多久便激动道:“你看!这个坛子上有指印,肯定是翠玉动的!”

两人合力搬开其余的坛子,将藏得最深的那个取出,打开封盖,从里面挖了半天,终于将油纸包裹的账本找了出来。

账本还带着浓浓的腌菜味儿,庞昱却一点都不嫌弃,草草翻了几页,越看越气:“太混账了!他们简直连一个铜板都不放过啊,至于吗,好歹也是小王爷……”

将富商家里搜刮得如此干净,难怪他们要反,一夜之间变成赤贫,那一大家子的人该怎么养活?这是活生生的官逼民反啊!

“连兄弟之间都能闹成那样,你还指望这两个畜生能有多少人性?”白玉堂讽刺道。

赵秋杰对赵秋堂本无好心,他的纵容都是在捧杀自己的弟弟,可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怂恿弟弟杀人,却激起了赵秋堂的凶性,无意中破解了紫金锤上的机关,反倒让他自己被弟弟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甚至死在他千方百计弄回来的“护身符”上。

他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可赵秋堂的恶,却还没有得到报应。

他如今已成了杀人如麻的凶神,连对亲人都如此凉薄,赵秋杰死时,他眼中除了冷漠与嘲笑,却无半点悲伤。

虽然庞昱也知道那紫金锤并无什么神力护持,不过是机关精巧罢了,可他看着如今陌生无比的赵秋堂,倒觉得赵秋堂那副样子真的像是中了邪。

“既然东西拿到手了,我们也该尽快离开此地,否则晚些时候就不容易走了。”白玉堂道。

“为何?”庞昱还在看那个账本,并想记住几个被赵秋堂两兄弟“杀鸡儆猴”的富商名字,回头他们的家人也可以当人证。

白玉堂按住他翻页的手,将账本一收,揣进怀里:“你忘了,我们是和静王前后脚出京的,纵然老王爷那头拖沓,如今过了几日,也该到徐州了。”

对啊,他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庞昱立刻站起身:“算算时日,应该这两天就能到了,我们得尽快回去通知展护卫……”因为起得太快,眼前一阵晕眩,摇摇晃晃差点摔倒,所幸有白玉堂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你呀……”白玉堂笑着摇头,将小螃蟹带进怀里,啃了好一阵螃蟹肉,才道,“若静王真到了徐州,必会派人前来报信,让赵秋堂率人出城相迎,场面肯定不会小。他若来了,这府衙还能如此安静吗?”

第62章 铡王爷17

静王确实如白玉堂所想的那样, 尽管兜里相对来说不是很有钱,但是一应的排场却丝毫不能少, 甚至做得比在京中还要奢靡浮夸。

赵秋堂只需说一句话, 自有挖空心思想要讨好静王府的总捕快冯大开做足场面, 不但把城门口布置得喜庆招摇,还拉了不少饥民过来, 命他们全部下跪迎接,仿佛老王爷有多受爱戴似的。

静王坐在轿子里, 时不时看见恭敬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 对此颇为满意, 连连点头微笑。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赵秋堂时不时从轿子侧面低声与他说话,让痛失爱子的静王顿时心情好了不少,尤其是听见小儿子告诉他, 他们在这短短一两个月里搜刮来的钱财是一笔多么庞大的数字之后……

“秋堂,你跟爹老实说,秋杰到底是怎么死的?”赵秋杰不是死在暴民手下,也不是死在女人床上,而是在和赵秋堂一起用膳的时候死掉的,这一点府衙内很多人都看到了, 其中的蹊跷任谁都能发现,哪怕是碌碌无为的静王。

尽管心里隐约有几分猜测, 可是静王仍是不敢相信,十分忐忑。

赵秋堂低声一笑:“父王,哥哥是被展昭杀死的。他两次与展昭对上, 对方武功那么高强,哥哥在打斗过程中受了重伤,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不料吃饭的时候内伤发作,他就撑不过去了……”说着哀叹了声,“也怪我,不该由着哥哥的性子来,他固执不愿找大夫来看,我当时若是能坚持一下就好了。”

静王七上八下的心暂时落回了原处,只是还有几分疑虑:“那……那个妓女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是怎么死的?”

赵秋堂又叹了口气:“就是那女的,非要给兄长倒酒喝,酒一入喉,就催发了哥哥身上的内伤……虽说罪魁祸首是展昭,可这女的也很可恶,我便让她去黄泉与兄长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