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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说。”白玉堂耸耸肩,心道难怪朝廷积弱难反,再能打仗的将军,碰上一两个如秦夫人、丁府小妾这样的女人,也要玩完。

幸好他喜欢的是小螃蟹,幸好。

两人擒获这名小妾后,再度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丁府,带着小妾回到开封府,由于这人比较重要,放哪里都不方便,白玉堂索性把她丢在了包大人的卧房。

还好包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更衣入睡,看见两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也十分镇定,他慢慢放下手中书卷,拍了拍压出褶子的衣袖,才抬起头来:“不知二位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然后见白玉堂和庞昱齐齐扯下蒙面布巾,包大人就笑了:“原来是你们,可是丁府一行有所收获?”

白玉堂将丁府小妾拎到包拯面前,庞昱就在旁简述他们白天发现的模具,和夜里守株待兔逮到的人,并将他们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包拯原本轻松的神色也逐渐被严肃取代,他看着押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小妾,问他们:“二位可有办法让她回答本府的问题?”

“可以试一试。”白玉堂沉吟了下,把那天对黄腾所做的事如法炮制,让那小妾仅有说话的力气,却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那小妾被刺激穴位后的周身麻痒逼得无法,只好睁开眼,怨毒地看向房内三人。

“你究竟是何人?”包大人问。

“妾名……春桃……”小妾虚弱地笑了笑,尽管已经年过三十,她仍保养得不错,虽不是国色天香,可这么一笑却有几分弱柳扶风,我见犹怜之态。

她一双美目飞快扫过庞昱和白玉堂,最后落在包拯身上,直勾勾地看着。

“大胆!”包大人脸色一沉,耿直道,“本府在问你话,休要用那迷魂魅惑之术!我再问你,春桃,你究竟是何人派来,丁尚书又究竟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春桃见自己的容貌竟然无法引得这三人半点怜惜之情,尤其是其中年纪最长的包拯,简直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她咬着牙道:“妾……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用灯光就能找出书房里的暗格,可见你对此地非常熟悉,已经多次用过这个模具。”庞昱说,“而你尽管有打理后院的大权,却仍是个小妾,想要进入书房重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丁府之内,必然还有你的同伙,只要此时我们返回丁府,看看谁在你失踪之后表现得最为急切,就能知道——”

“不!不行!”春桃突然发狂般打断了庞昱的话,她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嘴唇哆嗦着道,“我说……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们……但求你们别去找他……”

包拯面色肃然:“还请夫人替本府解惑。”

春桃惨然一笑:“什么夫人,我不过是个下贱之人,披着人皮的恶鬼罢了……”她目光渐渐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

二十多年前,春桃还是个黄花闺女,她以丁大人表妹的身份和母亲去丁府做客,当时丁大人已经有了正妻,然而娶妻五年仍没有子嗣,这让丁家上下内心都很是着急。

丁夫人见丁大人对表妹似乎有几分心悦,便设计让二人酒后乱性,春桃莫名失去了清白,还怀上了丁大人的孩子,她一度羞愤欲死,丁大人却听了丁夫人的话,想要保住得来不易的孩子,便劝春桃嫁给自己。

春桃嫁得不情不愿,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却连一口奶都没给孩子喂过,就被丁夫人抢走了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还警告春桃,她不过是个小妾,这孩子却有机会成为丁大人的嫡长子,若她识相,就该明白只有沉默才是对孩子最好的。

于是春桃只能忍痛看着自己亲生的儿子叫别人娘亲,直到十年前,丁府的管家告知她,当年的一切,都是丁夫人的阴谋。

春桃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顿时充满了仇恨,她决心报复丁夫人。于是一面做小伏低地伺候丁大人和丁夫人,表现得温顺无害,一面暗中给丁夫人的膳食下毒,让她缓慢衰竭,逐渐枯槁,下不了床。同时在管家的帮助下,她逐渐执掌府内中馈,更加便于她暗中下手。

终于有一天,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了,儿子也很快接受了她。她觉得这一切都离不开管家的帮忙,所以当管家要她帮忙将丁大人软禁起来,甚至在他脸上取模的时候,春桃没有二话就答应了他。

看到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丁大人面容憔悴地质问自己为何要害他时,春桃心中没有任何愧疚,只有畅快。

只是无论她有多恨,都始终不愿将儿子牵扯进来。

她知道那管家有问题,很可能那个管家也用了同样的方法给自己覆上了管家的人皮面具,所以她从不曾让丁少爷参与她的行动,只是丁少爷较为敏感,明里暗里给她提供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