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克善面露期待,指尖抚唇,轻轻嗤笑两声,这几日无所事事积累下来的郁闷感被冲淡了不少。

瞥见克善兴味的笑容,十二挑眉,凑近他,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五哥会闹出幺蛾子?你有读心术不成?”是了,有读心术才可以解释克善的料事如神。

克善好笑的瞥他一眼,摇头,“读心术?你当我是神仙?不过是看穿了你五哥的性格罢了。他跟那还珠格格性格一样,行事冲动,蔑视礼教,受不得约束,越是不能做的事偏要去做,又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那日那样嘲讽他,刺激他,依他的心性,怎么受得了?不挖空心思想着翻身,日后报复回来才怪。你且等着吧,待他满心的怨愤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会爆开的,作为他同僚的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莫要被带累才好。”

“恩,我自然是对他敬而远之的,至于他要做些什么我管不着,亦不会去管。你知道的,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去训诫哥哥?太不兄友弟恭了!这样不好,不好。以前五哥就经常教育我要尊敬兄长。”连连摆手,说了两个不好,十二的表情颇为严肃,将他对永琪这位兄长的敬重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屁孩,这是准备隔岸观火了么?大大长进了啊!克善斜睨他至真至诚的憨厚表情一眼,想着这表情下掩盖的一颗芝麻心,朗声大笑起来,颇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欣悦感。

十二被克善笑的不好意思,挠挠耳尖,表情更显憨傻,引得克善又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笑完,拍拍面红耳赤的芝麻包,克善起身出帐,“不说你五哥了,败兴!这几日我没事可做,正憋的慌,明天随你们出兵剿匪,走,去军库替我选一套合身的甲胄。”

听见克善擅自的安排,十二心里一惊,又拦他不住,急慌慌追出去问道:“你慢点!你出去剿匪,我皇阿玛同意了么?”若皇阿玛不同意,知道他带克善出去涉险,还不得撕了他?皇阿玛对克善看重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克善摆手,头也不回,“你放心,你皇阿玛那里我待会儿自去找他说明。你带了我去军库就是。”

略略考虑片刻,想到皇阿玛对克善的有求必应,十二稍稍放心,无奈的疾奔几步,抢到他前面引路,“那好吧,你跟我来,记住,等会儿你自己去找皇阿玛交待,我可不陪你了。”反正他去了也只有被嫌弃,被迁怒的份儿,他早就悟了。

“无需你陪,快些走吧。”克善皱眉催促,语带几分好笑。这孩子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两人言笑晏晏的往放置军械的库房行去,不想半路遇见从普通将士们的营房中匆匆走出的永琪。

乍然遇见两人,永琪瞬间收起满脸的得色,停住脚步,负手站立,习惯性的仰起头俯视两人,等着两人上前给他见礼。

看见永琪的做派,克善和十二齐齐蹙眉,面容平淡的略略朝他颔首算作见礼,而后款步越过他身侧,继续往前走,俨然不把他当一回事。

“你们站住,看见本阿哥竟然不知道行礼?特别是你这个狗奴才!”永琪上前两步,伸手拦住两人去路,面色阴郁的诘问。

十二听见永琪骂克善是狗,心中大怒,指着他张开,正要回嘴,却被克善先行压下他的手指,阻断了他的话。两个阿哥在营房区争吵,被人看见,于十二声望有损。

“克善见过五阿哥,敢问五阿哥可有封王袭爵?目前是什么品级?”克善见十二平静下来,转头看向趾高气昂的五阿哥挑眉问道,眼角眉梢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永琪被他问的一滞,这才想起,眼前两人一个是郡王,一个日前才受封了贝勒,品级和爵位都比他高,会面时颔首,已是尽到了礼数,若真要较真,十二是嫡子,又受封了贝勒,该是他先行与他行礼才是,但心高气傲的永琪是绝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他冷哼一声,幽幽说道:“你们莫要得意的太早,日后,指不定你们见了本阿哥都要跪下!”这话说的大了,竟隐隐有暗指自己日后会称帝之意。

克善被他的言行无忌逗笑了,“是么?要本郡王与你下跪?本郡王上只跪九五至尊,下只跪高堂父母。敢问五阿哥以什么身份要求本郡王给你下跪?五阿哥说话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被有心人听见可就事儿大了。”

说完,他环视周围来来往往,远远朝他们观望的营中将士,指尖摩挲下颚,笑的轻轻柔柔,却让人感觉莫名森寒。

被克善的笑声带起一股凉意,缓缓从脊背爬上脑门,永琪朝四周看去,再回想自己逾越的话,脸色当即苍白如纸,心头大骇,磕磕绊绊的还回去,“你……都是你们言语相激才害得本阿哥失仪!这是陷害!告到皇阿玛那里,本阿哥也不会怕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