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官家,觉得他八成也这么想,因为他的眉心微蹙,“查查是什么人写的这些戏,胡乱写些什么。”

官家对文化事业还是很支持的,正常情况他根本不会管这些,但此时叫高铭过问,显然有点不开心,至于是不开心戏班子乱写,还是不开心朱勔,就难说了。

“是,官家,臣一定严查。”查什么查,大家都要过年,况且叫他严查,不是贼喊捉贼么,“但其实这些百姓也闹不起什么,有怨气顶多写写戏本子发泄一下,不可能拿朱大人一家怎么样的。”

言下之意,百姓之所以写戏文骂朱勔,是因为他民怨已深了。

不光在东南,连东京人民都晓得了。

朱勔暗瞥高铭,心里愕然,他不在东京的时候,怎么官家身边长出了高铭这么棵歪苗?!

他不能就这么下去,至少不能让官家继续误会他,于是噗通一下跪到地下,声音惊恐的道:“官家,臣惶恐。”

本朝还不流行动辄下跪的君臣之礼,所以朱勔这招很有震撼力,赵佶一下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这是何意?”

“臣在苏州应奉局任职,一路运送花石纲,穿山越岭,经常路过几个州府,叫当地协调花石纲的运送,所以给人的感觉,好像臣能叫几个州县的官员卖臣的面子,其实,臣真的冤枉,若不是大家都想尽快运送花石纲进京,岂会卖我的面子?可能因为运送花石纲声势浩大,叫一些人看了眼热吧。”

等于在说,我虽然在东南看似很有威信,但那都是当地官员卖给花石纲的面子,而花石纲是给皇帝您老人家送的。

没有你,我就是个屁!所以别听人的谗言啊。

什么都东南王,还不是因为我给官家您做事,别人在嫉妒我,编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