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萤原本以为以真壁绘理子不会反抗的软弱性子,会一直保持沉默,或者直接指认她为罪魁祸首,但是没想到她态度坦然,一点隐瞒都没有,她应该很清楚这样做只会招来更加猛烈的报复。

森川萤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女孩,如果忽略掉她脸上贴着的ok绷和憔悴的脸色,这是个相当好看的女孩子,深红微卷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束成马尾,凤眼妩媚,唇若粉色樱瓣,身量高挑,体格匀称。这般出众的气质是她身后那几个站的歪七扭八还一脸的打人女生完全比不了的。

真壁绘理子自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被怎样对待,但是她不能让其他无辜的人被卷进来。果然,在下午放学后,她再次被那群人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只是这次的地点是在厕所。当她被扯着头发,按在水池里时,听见她们骂她“□□”、“丧门星”,她无动于衷,反正等她们尽兴了,就会放了她。

待到那群人终于感觉到无趣而离开时,真壁绘理子撑着洗手池站起来,她看着镜子里憔悴且半边红肿的脸,她还记得2个月前的母亲为她拍摄的照片里,健康而红润的脸上挂着开心而幸福的笑容。

她想他们说得没错,她可不就是个“丧门星”吗?爸爸妈妈连死都不愿意带着她。

第3章 想改变吗

真壁绘理子提着被划得破破烂烂的书包,捂着额头上的青肿伤口,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疼的缘故,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慌忙说了句抱歉,随后便准备绕开那个人继续走,那个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原以为对方是不小心,但是如此几番下来,饶是她再能忍让,也忍不住抬头怒视面前的这个人。

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精英模样的男士,与街上那些平常的工薪族白领没什么两样,男人英俊的脸就像石膏像一般僵硬冰冷,在真壁绘理子抬起头时,男人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

真壁绘理子被这种仿佛要穿透她身体的视线盯得十分不舒服,就在她给男人贴上“变态”时,男人开口了,嗓音低哑醇厚,却转调生硬,他说:“小姐,想要改变过去吗?”

真壁绘理子心里一慌,她猛地推开男人,却被反抓住手,冰凉僵硬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那个人说:“你会需要的。”

她尖叫一声,闭眼一巴掌打过去,手腕上却一松,她扑了个空。那个男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凭空消失在她面前。街上行人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突然尖叫着扑倒在地上的真壁绘理子,此时她也顾不上什么羞耻,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飞一般逃离了那里。

当她跑回公寓时,却发现门外有个戴着鸭舌帽分不清性别的人,提着油漆桶,在她屋子的门外写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真壁绘理子冲上前去,那人听见怒喝声,匆忙扔下手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真壁绘理子见人跑远,她也没心思没体力再追,她的体力全用在逃离刚刚那个诡异地方上了,她面无表情看着门上墙面上,用各色油漆喷漆涂上的字迹,“还钱!”、“全家去死!”等字眼占据了大部分墙面,有些已经混合在一起看不清写的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话。然后她的视线停留在门上刚刚添上的字眼——抄袭的混蛋快去死吧!

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气,她恨恨地拉开门,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一般,她使尽全力“砰”地摔上门。但是在进门后,她看见了父母的照片,他们在对她温柔地微笑着,怒气被抽空,她放轻脚步,对着他们轻轻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落在空寂的房间里,渐渐消失,没有回应。

真壁绘理子脱下脏兮兮的校服,匆匆洗了个澡,然后开始给伤口上药。最近欺负她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以前至少不会给她留下明显的伤口,如今她名誉扫地,家破人亡,便再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伤口被药水刺激得巨疼不已,真壁绘理子忍着疼揩去眼角渗出的生理盐水,但是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一般,越擦越多。她放弃了擦拭,屈起双腿,埋首于膝盖上,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呜咽起来,手机不停地震动,显示有消息,一条接一条。但是她实在不想管,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人发过来的诅咒垃圾短信。

他们就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发泄工具,一有什么不顺心便会来欺负她一番。晚上也不想放过她,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她总是会在晚上收到这些诅咒短信,尽管她从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但是发的多了她也会烦,会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