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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潭,却不能直接大喇喇告诉高昊,说我家如何如何,并不是穷苦农民,这样子做,吃相太难看。他要优雅,要淡定,要无意间,让高家知道,自己家的情况。

魏檗轻轻吐了口气,她这个表哥,真的是天生八百个心眼子,连家人都算计在了里面。

她偏过头,不想让魏潭看到自己的神色。

魏潭却没感觉到魏檗的抵触,依旧自顾自说:“我和高叔提过,你干脆不要在镇里干了,何必受朱厚庭的窝囊气。不如直接到县里,去做县农技站的副站长。”

魏檗不悦打断:“你不要安排指点我的人生。”

“我只是建议。”魏潭声线也硬了:“县官不如现管,现在朱厚庭就是你现管。”

魏潭正待要说什么,韩云英从屋里出来,递给魏潭一个塑料包。

“俺们也不知道城里人需要啥,到时候你去,给人家看着买点,不要让人家说咱不知礼。”

魏潭点点头,没有推辞,把塑料包收在自己裤兜里。

他跟魏建岭和韩云英说:“爹,娘,当时秀秀在那里,没好给你们说具体。秀秀的爹,就是咱县的县太爷高昊。”

“哎呦我滴乖嘞!”韩云英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魏建岭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口凉气一直凉到他胃里,接着凉到他心里,整个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真不得了!真了不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魏建岭心里乱七八糟,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云英在门槛上坐了一会子,反应了过来,拍打魏潭胳膊,不知是惊是喜,是怕是吓,发泄情绪一样狠狠拍,“俺滴儿来,你可真能耐!你可真能耐!”

她想起村里唱的那些戏文里,状元郎娶公主,大家伙都爱看状元郎娶公主时的风光,谁会去想状元郎的妈,公主的婆婆面对这样的儿媳妇是怎样的诚惶诚恐啊!

魏潭也不知道他娘这是夸他,还是骂他,他只能当夸他有能耐听。他跟韩云英说:“娘,你别担心,秀秀人很好,大妹和俺爹都见过。高叔对我也好,你们没见,我这次家来,因为带的东西多,高叔还给我派了辆小轿车。因为咱村里修路,就停村口了。”

“真的?”韩云英问魏檗。

魏檗面无表情点点头。

魏建岭这会儿也返过神儿来,他跟韩云英说,“我要去村头看看路修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