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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檗倒觉得还不赖,她跟于明忠和汪山说:“我看老百姓赶羊回去的时候都很满足,一个现场会,相当于他们多喂了一只羊。比起让朱厚庭贪污浪费掉,发给老百姓,我觉得还不赖。”

“你啊。”于明忠说:“朱厚庭毕竟是现在的一把手,你不要把对他的怨气都写在脸上。”

“我不写在脸上,他也饶不了我。”魏檗说:“有色眼镜是难以改变的。这次现场会他又出了这么大丑,八成记在我们头上。你们他都动不了,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找借口把我站长免了。”

魏檗说得一点儿没错。她话说完没几天,朱厚庭召开全镇干部大会,要求总结现场会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

话没有明着说,但话里话外,全部是指责于明忠、汪山、魏檗几个人故意给他使绊子。

“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是谁?!”朱厚庭拍着桌子骂街,“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现在山水镇里,我说了算!你们可以到我工作过的地方打听打听,我是怎么对付叛徒的!”

“这次现场会,乱糟糟一团,首要责任是汪山!”朱厚庭一拍桌子,指着汪山骂道:“nnd一把年纪活狗肚里了!现场会乱成什么吊样!不想干滚蛋!”

“还有老于!你当时在现场吗?就眼睁睁看着大乱套?!”

魏檗坐会场后面看着,汪山和于明忠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没想到朱厚庭还没完,看到魏檗,又用手一指,点名道姓:“还有你,魏檗!别以为女同志我就不训你,让你当总调度,你调度了个鸟!你是不是只会调度鸟?”

朱厚庭话音一落,魏檗听到角落里响起不怀好意的吃吃笑声。

在山水镇农村,鸟还有另一层意思,说一个女同志安排调度鸟,是极脏的骂人的脏话。

魏檗没像汪山和于明忠那样,在朱厚庭的骂声中低下头。

她抬头,怒视朱厚庭。

“怎么?你还不服?”朱厚庭愤怒于魏檗的反抗,更兴奋于大庭广众之下肆意侮辱年轻漂亮姑娘,言语漏阴的快感。三两步走到魏檗面前,指着魏檗说:“你怎么当上的站长,当在座的各位心里没数吗?我一生正直,最看不惯男男女女鸡鸣狗盗!”

“放屁!”魏檗桌子比朱厚庭拍得更响。

她没有试图自证清白,而是攻击朱厚庭的薄弱点:“现场会怎么不行的你心里没数吗?”

“是谁弄虚作假,只有五十只羊,强行要求现场会准备五千只羊?是谁让下属背锅,现场会准备的时候面都不露。作风不严不实,为人小肚鸡肠,有责任全让下属担,有好处全想自己拿。”魏檗条清缕析,气势如虹,一条条甩在朱厚庭脸上:“你说现场会为什么开不好?!”

“你……你……”

朱厚庭气得嘴唇都在哆嗦。